“我沒有什麼選擇了唄?”聽到面前兩人吐露身份後,納門裝作有些無奈地說道。

這是一名老練冒險者的正常表現。因為按照合理的邏輯進行推理,如果之前刻意隱瞞身份的人突然向你袒露真相,那麼他們之後要麼是想要殺死你滅口,要麼就是想要拉你入夥。

“明智的回答,”那位電僧兼傭兵隊長笑了笑,從他袖口露出的那截鏈錘又被收了回去。而他的那個負責烤牛肉的夥伴則把手指伸到嘴邊,打了個呼哨。

隨著一聲清脆的呺嘯,沙堤上面影影綽綽地出現了幾個端著手弩的傭兵。他們之前都用覆著膠水的軟墊粘著砂礫遮蔽著自己,躲藏在提前挖好的沙坑裡。

納門把斧頭插入了沙地裡,自顧自地走到了篝火旁邊,伸手撕下了一大塊牛腿肉放到嘴裡,然後又拿起了一串烤豬排,就著剛剛接過的那斛啤酒開始大快朵頤。

“我看得出來,”阿布羅施特坐到了他的身邊,啃著一串烤鵪鶉,這個侏儒頭也不抬地對納門說道:“你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不妨分享一下你的故事,我們也好決定接下來怎麼做。”

灌了一大口酸啤酒,納門擦了擦嘴唇上的泡沫。“你們真的想聽?”在得到肯定回覆之後,他便開啟了話匣子,“故事要從十一年前,也就是現在所謂的‘怪物肆虐之年’說起……”

接下來,他用平平無奇的敘述方式,講述了一個並不能算是完全虛構的故事:

一支原本在北部海域闖蕩的約姆斯海盜團,在帝王被喚醒之前,遭遇了永序之鱗商會那艘傳奇利維坦鉅艦。

一名倖存下來的海盜之子划著救生筏回到了岸邊,在艱難的求生之旅後又開始了更加艱難的果腹謀生道路。

因為只有操船和揮斧頭這兩種傍身的技藝,所以可供他選擇的工作機會很少。

再加上,後來怪物大軍肆虐的拉姆齊,沿海幾乎沒有商船敢於繼續航行通商,而沒了商船那些海盜自然也就都銷聲匿跡。

最終,他只能加入了一支南逃的富商隊伍,依靠揮斧頭的本領,從僱主那裡換取微薄的薪水。再後來,他便在南方和西部的城邦間打轉,一半的時間是作為商隊的護衛,另外一半時間則是在拉姆齊西部幫那些大牧場主放牧馬匹。

“今天是我第三次來到君臨城,”說到最後,他看了看吃完了烤牛肉,開始作閉目修養模樣的電僧,“我剛剛買下一個牧場,想要來此採購一批沙漠精靈培育出的六足良駒……”

“……看來納門兄弟還是有些拘謹,”光頭的電僧兼傭兵隊長突然睜開了眼睛,打斷了納門敘述此行目標的話語,“還是我來替你說下去把……你這個膽大包天的盜墓賊!”

原來,他剛剛不是在閉目養神,而是使用電僧的本領與其它同伴進行聯絡。納門每說一句話,他就會將其傳遞給位於拉姆齊大陸南方和西方一些電僧同伴,令其對這些資訊加以驗證。幾乎是在納門說完了他故事的同時,這個傭兵隊長便查清楚了他的全部“底細”。

這故事有真有假。根據他的同伴們反饋回來的資訊,納門的確是一名約姆斯海盜船長之子,他也的確是在“怪物肆虐之年”登上陸地討生活,而且他也的的確確新買了一個牧場。

但是,在其討生活的過程之中,從事的職業絕非是什麼商隊護衛和職業的牧馬人。頗具諷刺意味,他從事的行當恰好和那兩種職業針鋒相對——商路劫匪和盜馬賊。

只不過,近些年永序之鱗商會擴張得太快,並且宣佈從君臨出發的大路都歸於商會庇護,任何敢於在那附近搵食的盜匪都會受到嚴厲地打擊。

所以,納門換了個職業。從打劫活人變為打劫死人,他成為了一名臭名遠揚的盜墓賊。他現在之所以來到君臨城,其實是因為受到了某些勢力的僱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