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號發射的炮彈,準確地砸到了紡織行會那艘小貨船的桅杆上面,碗口粗的木製桅杆“咔嚓”一聲就斷裂成兩截。帶著方形船帆的桅杆耷拉下來,幾乎全部落進了運河裡面。

哈拉蒙德和老威瑟對視一眼,同時起身,在船主驚訝的目光中拉著兩匹馬一齊躍出了船艙。他們入水的地方距離水門不足十碼,無論是馬匹還是稍微懂得點鳧水技巧的人都能輕易游過去。只要從水門出去,馬匹上岸之後就能馱著兩個人迅速離去,遠遠離開瓦林斯堡的勢力範圍。

不過,在遭遇阻攔的情況下,如此急切且不顧一切地想要衝出瓦林斯堡,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兩個人的情況不怎麼正常。事實上,在岸邊和二十七號對峙的各行會代表中,紡織行會的那名代表登時就感到自己有些坐蠟。“那兩人不是我們行會的人,他們應該是臨時搭船的旅客。”

行會的貨船不一定都是滿載貨物。有的時候,出於成本方面的考量,搭載一些旅客也不足為奇。然而,現在卻沒有人願意為紡織行會出頭,其它行會代表甚至微微挪了挪腳步,站遠了一些。

“落閘!關上水門!”

沒有搭理那位兀自辯解的代表,抓到主動權的二十七號毫不猶豫地衝著水門上的守軍大喊。那些人的編制既不屬於城市戍衛隊,也不是各行會的護衛,而是隸屬於麥西烏斯郡長家族的侍衛。

原本,他們是不會搭理二十七號這個艾拉維拉的,這些人駐守在水門這裡是為了保衛封地領主、麥西烏斯郡長的私有財產。各行會代表帶著護衛隊與二十七號對峙,那些人就遠遠地看著熱鬧。

只是,就連他們也能看出,哈拉蒙德和老威瑟鳧水遊向城門外的舉動有多麼不正常。因此,二十七號此時這聲厲吼,一下子就驚醒了水門上的這些守軍,他們不由自主地選擇遵從對方的命令。

喀啦、喀啦、喀啦……

隨著水門上的守衛合力扭動絞盤,兩扇由鑄鐵為骨架、用瀝青處理過的橡木板為主體、兩邊安裝著並行滑軌、外邊還覆蓋著一層帶鐵釘蒙皮的大門,從水門的廊橋狀城門一點點落向河面。

若是水門被封閉住,除非是五個人合力扭動絞盤將其重新拉起來,否則它就很難再被開啟。城市德魯伊宗會在設計這扇水門的時候做過測試,當其被徹底放置下來之後,就算使用攻城弩炮連續不斷轟擊,也至少能堅持十分之一個沙漏時,這段時間足夠守備部隊將水門徹底炸塌堵死這條通路。

而僅憑兩個人、兩匹馬,想要衝破這道水門,則無異於痴人說夢一般。更不用說,二十七號還在用轉輪燧發手炮在他們身後不斷追射、水門廊橋上的麥西烏斯家族侍衛也拿出弓箭迎頭阻擊了。

“少爺,你先走。”

浮在水面上的老威瑟,突然開口對遊在他前面的哈拉蒙德說了一句話,然後就猛地按了一下他緊緊摟住的那匹駑馬的脖頸。

他們兩人牽著馬躍入運河之後,便一邊摟著馬脖子借力,一邊用腳猛踹河水向前推行。此時,老威瑟這麼用力一按,那匹駑馬驚惶地嘶鳴了一聲,隨後它的口鼻就全都沒入了冰冷的河水裡,咕嚕嚕地湧出一大股氣泡。

藉助這股力量,老威瑟則“騰”地從水面躥了出來,腳底再猛踏一下剛剛從水裡冒出來的馬頭,這個年近七旬的老人竟然直接憑空躍過十幾碼的距離,像顆炮彈一樣落到了水門上的廊橋裡面。

落地之後,他佝僂著的身子彷彿一個皮球,在地面“滴溜溜”地向前滾出去老遠,躲開了幾個麥西烏斯家族侍衛劈砍向他的刀劍。當他再次站起身來,兩隻總是相互揣著的雙手則從兩邊袖口裡分別抽出了兩根大約和小臂等長的帶稜尖刺。“刷、刷、刷”幾下突刺,他的肩膀帶動手臂,將稜刺連續扎進好幾名守衛身上的鎖子甲。每當他拔出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