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吹起口哨來,這次的音調甚至有點歡快。他舉起杆子往下一插,伸進河底厚厚的汙泥裡。

長杆觸碰到了什麼東西,格羅夫的口哨聲一下噎在了嗓子眼裡。他頓時感覺一陣口乾舌燥,拔出長杆又往水底下探了探。是塊石頭,或者樹根,不可能是別的什麼了。可是這段塞恩河的河水很深,足以淹死一個成年人。與此同時,一陣微弱的聲音慢慢從水面下面傳了過來。

他又把杆子伸了下去,用力捅了一下,試圖把那個擋住小船的東西挑開或者撥開。

而就在這時,水裡突然響起嘩啦啦的聲音。“難道是一條大鱷魚?”格羅夫想起自己家鄉某些河流之中生活著的一種兇猛生物,於是他趕忙拔出掛在腰間的那把簧輪燧發短銃,向著水下開了一槍。

“砰!”

槍聲撕碎了夜晚河道的寧靜。“格羅夫,怎麼回事?”巡河船後邊的槳手位置,他的兄弟烏弗瑞克站了起來,高聲向其詢問著。其他充作槳手的軟槭人士兵也紛紛收槳,手掌摸上了身上的武器。

“可能是有條大魚在河裡,不過,我想應該已經將它嚇走了。”格羅夫瞥了眼漣漪漸漸消失的水面,鬆了口氣,扭頭向自己同胞兄弟以及其他船員回覆道。可剛說完這句話,他就踉蹌了一下,整個人在船板上“噔噔噔”向前走了好幾步。一截箭尖從他的胸口探出,鮮血順著他的皮甲向下流淌。

“格羅夫!”烏弗瑞克大吼了一聲,這個狂戰士立刻想要奔向他的同胞弟兄。

然而,還沒等他跑出去兩步,伴隨著一陣“吱吱呀呀”的響聲,整艘巡河船就斜傾了很大的角度。宛如橄欖核的怪模怪樣的載具,從水下升起,直接頂翻了這艘巡河船。包括烏弗瑞克在內,幾乎所有的水手都被掀下了船舷,掉進冰冷的塞恩河裡。而這還是比較幸運的,那些不幸的傢伙則直接被傾覆的巡河船燜進了水下。

橄欖核型形的載具上方,升起了三個圓柱形的物體。它們上面有許多發射孔,隨著弓弦扭動的聲音,箭矢如同飛蝗似地撲向了落水的軟槭人士兵。剛剛殺死格羅夫的箭矢,現在又瞄向了他的船員,展開了瘋狂且殘忍的屠戮。

類似的情況,在這段塞恩河的好幾處地方,幾乎同步發生著。從跨河鎮秘密港口駛出的潛水艇,在有條不紊地清理著河道上的巡河船。而當完成了這項任務之後,它們就重新匯聚成編隊,開赴向幾個臨行前被指揮官告知的登陸點。那些地方,有著一些特別的佈置,多半會有小股軟槭人駐守。

其中,就有萬蒂奇這個小鎮。

這些潛水艇之中除了士兵之外,還有一些德魯伊隨行,他們帶著一些活化的巨木雕塑。在抵達登陸地之後,德魯伊就可以使用“木門術”,利用活化的巨木雕塑開啟大門,讓跨河鎮的軍隊從裡面出來,發揮兵力優勢來碾壓對手。

……

哈了蒙德召集了隊伍中為數不多的弓箭手,命令他們在城牆上的箭縫前就位。然後他爬上城牆眺望敵軍,看到敵軍出現在位於離萬蒂奇不過半里格的地方,他們已經轉向北面,順著小路來向著堡壘襲來。他們的隊伍肩並肩地行進著,五六名戰士一排,整個隊伍就好像一條蜿蜒的長蛇,隊伍的尾端依舊還在登陸時所在的碼頭。

“有多少人?”哈拉蒙德問。

“至少有五百人。”偽裝成年輕銃士休·胡德的奎斯搭眼一看,就給出了一個大致數字。

“我的天哪。”哈拉蒙德低聲說道,“毫無疑問,他們肯定是運用了什麼計謀。”

“軟槭人遠征軍前來的訊息一定很早就傳來了,所以他們做好了充分準備。”奎斯看向院子裡的突擊隊,“我們不是一支大軍,但我們必須盡力看上去像此地指揮官所期待的一支軍隊。”

哈拉蒙德聳了聳肩膀:“我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