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亞薩斯懷中扭動著,鋒利的牙齒深深刺入她的脖頸,渴飲著她身體中殷紅的生命之河。在她的生命力完全枯竭之前,他沒有能按照期望的那樣及時停住——惡魔都是不擅長自律的生物——於是,他輕蔑地把女人丟到地上,站起來,跨過她的身體走向另一個俘虜,同時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邊殘留的鮮血。

剩下的五個人被他用蔓藤當作繩索綁成了一串,蔓藤上沾滿了鮮血,所有人都癱軟地倒在洞穴的地面上。在過去的幾個小時裡,他已經逐一享用了他們每個人的鮮血,在進行最後一次儀式之前,他還會再喝一次。他會榨乾他們身上的每一滴鮮血,用這股力量掙脫現在這副可笑且可悲的皮囊。

他微笑著,在昏暗的燈光下,那笑容像剃刀一樣鋒利。亞薩斯伸手扶住山洞的牆壁,堅硬的石頭在其指節重壓下吱嘎作響,這不過是個開始。現在他的記憶已經不那麼混亂了,他已經喝了足夠多的血,儘管他仍很虛弱,但已經比剛開始強壯多了。足夠支撐他去進行下一步行動了,無論那是什麼。

他低下頭,看著山洞之中那些枉死的人類,舉起雙手,腐臭的死亡之風在身邊聚集,冰冷的咒文從口中吐出。慢慢地,死者開始顫抖起來,他們掙扎著,扭動著,最後坐起身子,其中一些手裡仍然握著對他們再無用處的武器。亞薩斯閉上眼睛,在腦海中,他能聽到這些身體舊的主人在意識到自己處境後發出的恐懼的呻吟聲,那聲音簡直像音樂一樣動聽。

他露出微笑,陶醉在受害者和零星幾個旁觀者的恐懼當中。操縱死亡是一件美妙的事,把這些靈魂從其原本主人處奪走能帶來一種原始的快感,唯一能與之媲美的就是殺死他們。

“只是個開始。”亞薩斯嘶聲說。對於他這樣的半惡魔來說,征服就是一種天性。他們被創造出來就是為了殺戮、征服、統治的。這種天性,甚至比他們那遺傳自惡魔的破壞慾、毀滅欲更加強烈。烏黯主君也就是他的父親教會了他這一點,這是他的創造者教給他的少數有用的東西之一。

“只有最強者才能征服,而只有最狡猾與最精明者才能統治。”回味著格拉茲特告訴過他的、關於多元宇宙的秘密,亞薩斯深以為然。只不過,現在的他,實力還遠遠達不到烏黯主君的程度。更加糟糕的是,因為某些未知的原因(奎斯抹去了他的部分記憶)困在這個物質位面、困在現在這個由魔化大角鹿構建出來的軀體內,他與“最強”差距無形之中又增大了不知幾何。

因此,在透過最原始的惡魔手段——也就是透過吸允智慧生物的血液、扭曲他們的靈魂、誘使他們墮落等方式——亞薩斯總算是獲得了無底深淵的偉大混亂邪惡意志的點滴恩賜,讓自己的頭腦回復幾許清明。他沒有在瓦林斯堡周圍繼續逗留,也不敢向塔普特南部疆國腹地冒進,而是趁著大戰將起的緊張時局,趕緊輾轉來到了這片位於塔普特島嶼中部的、物產貧乏的法外之地。

亞薩斯隱藏了起來,按照最符合當前條件的“腐化者”模式,開始了自己的經營。首先,他將儲存在亞空間裝備中的深淵種薩德樹精枝條全部拿了出來,找了片樹林進行培植,為自己提供必須的保護。然後,他又掠奪了一些藉由法外之地銷贓的捕奴團,從後者手裡搶來了一批可供消耗和消遣的奴隸人口。最後,他又藉助一團被格拉茲特賞賜的、原本屬於深淵食屍鬼之王多瑞森的牙垢,創造性地培養出了具備強烈汙染性的變種深淵食屍鬼。

創造這種食屍鬼,亞薩斯並非是想要利用它們來保衛自己的巢穴。事實上,這些變種食屍鬼遠沒有被其培養出來的那些深淵種薩德樹精強大。這種怪物最大的作用,還是為亞薩斯提供一種罕見的魔法材料,惡魔領主之子每天都會拔去它們生長出來的異化犬齒。透過一系列複雜的深淵鍊金術,亞薩斯可以將異化犬齒製成一種牙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