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祖魔鬼,特別是天生以契約伴生的契約魔很少說髒話,因為粗鄙話語不利於表達。雖然煉獄語博大精深,幾乎可以完美復刻所有已知種族最惡毒的話語,但是低效率應用語言和文字對於契約魔來講,不啻於一種犯罪。

然而,納門今日卻破例了。

“巴託九獄在下,光腚推磨(轉著圈丟人)的塔那厘雜碎,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心。”

站在城頭上,看著突然出現在戰場上的惡魔大軍,契約魔捂著額頭感到一陣腦仁疼。

沒有什麼東西會比惡魔更加令魔鬼感到厭煩,他們總能把設計好的計劃攪成亂局,這彷彿是他們的天賦——與是否愚蠢、是否強大無關,而這也令其更加發自心底厭惡惡魔這個種族。

此時此刻,納門對《巴託法典》上對於“血戰”的必然性和必需性的論述,又有了新的認識。他甚至覺得《巴託法典》就應該作出硬性規定,每個魔鬼一輩子至少要宰掉至少一打惡魔。

不過,怨憤歸怨憤,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他不能也不能容忍惡魔們把局面徹底攪亂。

“盡力協調瓦林斯堡的能量中樞,把驅散法術的覆蓋範圍擴充套件至最大,頻率調整到心靈惑控類法術的閾值範圍,”透過傳訊法術,他立刻向城市德魯伊教團的安德烈下達了指令。

雖然不明白為何納門要幫著塔普特討伐軍驅散法術,但是那位倒戈的宗老還是依令而行。大量法術能量從能量中樞調集出來,肉眼看不見的法術波動以極快的速度,蔓延至戰場的最遠處。

那些受制於“群體魅惑人類”的戰士——無論是軟槭人、約姆斯人,還是塔普特人——突然就跟抽風似地原地抽搐,打起了擺子。很快,這些人也都從被控制狀態轉醒過來。

當然,作為代價,瓦林斯堡的能量中樞一下子被抽取了大量能量。如果有人仔細觀察,城牆上的浮雕、城內各處公共設施裡面的一些雕塑,似乎都瞬間損失了一絲神韻,看起來呆滯了許多。

……

“多了許多惡魔,”矮人戈林多瞪大了雙眼,神采奕奕道:“更方便我磨斧子咯。”

“戧菜刀呢?”奎斯打趣道。不過這句不著調的話,只收獲了矮人疑惑的眼神,因此他連忙轉移了話題,“還是我來開第一槍。”

說著話,奎斯就從鞍蹬上站起了身子,順手將被附加了漂浮術的戈林多送到馬下,然後毫不猶豫地舉槍瞄準了一隻正衝向自己的鐵騎魔。對於這種雖然長相粗豪,但是實際上卻熱愛打秋風和坐地分贓遠勝於正面戰鬥的塔那厘惡魔,他其實一點也不陌生。

啪!

七步之外槍快,七步之內槍又準又快。出膛的子彈就好像是短跑運動員一樣,剛剛衝出起跑線,隨即就抵達了終點。白花花,紅燦燦,紅白混合之物從鐵騎魔掀開的頭蓋骨中顯露出來。

就好像被人強行按下終止鍵,這頭剛剛還在狂奔的塔那厘惡魔,瞬間仆倒在地。他雙膝屈地,滑跪著向前出溜了三四步之遠,準確無誤地被奎斯抬腿踩在靴底下面。接著,這隻惡魔版的半人馬的屍體開始自發地坍縮、消散,幾秒鐘之後就變為了一灘冒著熱氣的鐵屑殘渣。

與此同時,矮人那邊也取得了戰果。當漂浮術效果消失,戈林多一個滑鏟就將自己送到另外一隻鐵騎魔的身軀下面,他舉著戰斧用力向上一挑一拉,嗤啦一聲就割破了那傢伙的肚皮。

“幹得漂亮,”偽裝成年輕銃士休·胡德的奎斯衝矮人挑了挑大拇指,“不過你要是不想讓自己這套家傳的鎧甲染上沒法刷下去的惡臭,對付那些傢伙的時候,最好別用滑鏟——直接砍腦袋。”

他指了指正朝自己撲過來的一頭狂戰魔。這個惡魔裝甲一樣的面板上,長著鱗片並且潮溼;一對飢渴的爬蟲類眼睛下方,是長滿牙齒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