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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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僧騎著一頭馬匹,他的身後還跟真一頭揹負著兩頭牲畜所需草料和燕麥的騾子。
鹹澀的洪水已經退去,只留下荒蕪的土地和溼冷的空氣,永不停息的濛濛細雨從北方的海邊席捲而至,彷彿裹挾了世間無數個重大的時刻。
昨夜的暴雨,還有前天的,以及上週的洪水,此刻都已經成為了過去。天空依然像是一塊海綿似的飽含雨水,但在漸沉的暮色中落下的只是憂鬱的毛毛雨。
風掃過正在變暗的平原,被低矮的丘陵絆住了腳步,呼嘯著穿過一道山谷。某個塔形的結構體孤零零地聳立在宛如噩夢的爛泥裡,朝著一側傾斜。它那粗短的外形,再加上黑乎乎的顏色,就好像從某個格外險惡的深淵底下擠出來的一團岩漿,在此地凝固成型。
它是個死物,彷彿死了很久(可實際上其實在上週剛剛出現)。唯一的動靜來自谷底那條泥濘的小河,沒精打采地從塔狀物旁邊流過,河面上還殘存著一些被鹹死的魚、蝦、蟹。再向前大約即是裡左右,小何就會落入一道被洪水侵蝕出來的深溝,筆直地流向北方大海所在的方向。
然而,隨著暮色愈發沉重,若是離得夠近的話,人們會發現那座塔形物並非生機全無。它的裡面有著晦暗的紅光在閃爍,甚至透過外表的裂縫傳達到表面。與此同時,晚風吹過它,某種低沉的哀叫聲就會飄進風中。稍有高潮,然後同樣淒涼地逐漸變弱。
走了大約半個沙漏時,電僧終於下了馬匹。他在坐騎和騾子的耳邊分別講了兩句,又為解下了馱在後者身上的行李,餵了它們一些混入燕麥的草料。在兩頭牲畜吃完之後,電僧又拿出一個瓶塞上有著鐵絲的大號水囊,設法加熱了一下,餵給它們一些溫水解渴。
“你們就待在這裡。若是我天明之後沒有回來,你們便可以自行離去。”電僧拍了拍兩頭跟隨了他好幾日的同伴,然後就大步走入了已經掉光了葉子的密林深處。
此時,月亮已經爬上了蒼穹。今夜的月光顯得蒼白而慘淡,不情不願地爬到了半空中,像個邪惡的幽靈似地掛在那兒。隔著骯髒泥沼中裡升起的潮氣,它朦朦朧朧地勾勒出了那個塔形物亂七八糟的外形。“真是醜陋的建築,簡直美感也欠奉。”盯視著它,電僧心中暗自腹誹道。
之所以說它是建築物,其實是因為它的周圍有些行色匆忙的人影。他們手裡提著風燈,從一團黯淡的燈光到另外一團,每個人都冷得直打哆嗦。他們呼吸時吐出的白氣宛如幽魂,而這些白氣會留在他們背後,待不了多久就會悄然融入寒夜之中。
有一個特別不協調的人影:他就靜靜地站立在人群之中,一動不動。
別的人都是肩負著提桶,來來回回地將爛泥一點點堆砌向那個塔形物。那些正在勞作的人大多身材高挑,但又瘦骨嶙峋,裹著的也是褪了色的亞麻罩袍,走路的時候像是一群苦哈哈的蒼鷺。而那個男人卻個頭矮小,圓滾滾的。然而,以電僧的視力來看,對方本應圓滑的臉頰上卻滿是皺紋,從其淡綠色羊毛帽子下地下還鑽出幾撮又稀疏又白的頭髮。
那個人脖子上裹著一個獺兔皮圍巾,身上穿著厚實的大衣,但在大衣之外還套著一身隨風鼓起的長袍。長袍上面有著嚴重褪色的紫色鑲邊,這是他城市最高長官身份的標誌。
“的確是軟槭城的那個胖市長。按照其膽小懦弱的性格來看,這個人完全沒有可能親自帶著人手冒風險來到敵佔區。而且他還在這裡修建了這麼一個怪異的建築。他必然有所圖謀。”
電僧一言不發,但是大腦卻在飛快地轉動。幾天之前,趁著戰爭開始,他想要從那些難民之中募集一些願意侍奉虛擬遊戲之神的信徒。就在其努力在軟槭城難民聚居地佈道的時候,這位牧師發現了一個秘密:和侏儒們有著聯絡的那位胖市長,最近一直在偷偷做著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