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營寨的人們點起了火盆。寨牆上面每隔一段距離,都有一個巨大的火盆在熊熊燃燒著,發出的火光足以照亮鑲嵌在牆上的尖銳鐵釘。

火盆之中的燃燒物,除了普通的木柴,還有一些鍊金術士調配的藥劑——這是特意為了驅散濃霧所做的準備——可是沒過多久,濃霧卻自行消散了。

他們剛剛已經藉助濃霧潛伏到了城寨附近,並且沒有遭到瓢潑箭雨的攻擊。濃霧提供這樣程度的便利已經足夠了。畢竟在接下來的戰鬥中,他們也要看清自己的對手。

“每一次看到要塞,總是會為其凸顯的存在感而心生不寧,哪怕它們註定將會被推平。”

不知何故,劫將覺得他們不僅要打敗城牆內的人類,而且還必須打敗這座堡壘本身。

而這座堡壘本身就是是一個極其可怕的地方,稜角參差,甚至,蘊藏著生機,彷彿是某種巨大的野獸,肉體已經融化了,露出撐起其外形的鋒銳骨骼。

財通天盯著瞭望塔,眼睛因為用力過度而略微有些痠痛。在那裡……火光倏爾幻滅,最後一個火盆也已經被人用水澆滅了,以防在戰鬥之中引發火災。

劫將聽到城牆裡面傳來喊著的戰鬥口號聲,非常整齊,顯然對方還沒有喪失戰鬥意志。即便是怪物大軍已經逼近城牆旁邊,而突破牆壁也僅僅就和捅破一層窗戶紙一樣,簡單容易。

“打仗果然是糙漢幹得活計。等到老狗歸隊,還是得讓他帶著先鋒進行突擊。”

作為雲巨人出身的劫將,財通天其實並不是特別熱衷於戰鬥。特別是在對手嚴陣以待、作好拼命準備的時候,他可能並非一名合格的將領,他沒有能力帶領軍隊打下一場的攻堅戰。

所幸,這場戰鬥應該並不算太過艱難。

這座營寨受限於規模,不可能囤積足夠的人手;其本身使用圓木——有些上面甚至還有未剝落乾淨的樹皮——和泥土築柵,而非磚石堆砌城牆,則已經充分說明了敵人在此地經營的時間並不算太久,他們不可能提前準備好太多的守城機械以供使用。

再加上,財通天帶來的怪物都是從孵化場之中新鮮出爐的“新生種”,每一個身上都沒有舊傷與隱患,精力充沛且渴望戰鬥。所以他相信,他的那些手下會像處理貽貝一樣,快速拔除掉保衛城寨的圍牆,用他們的爪、他們的牙,撕裂藏在殼裡的軟肉。

“或許我該計劃一下,佔領這片浮地之後要不要蓋一座出征之門,來紀念這條對拉姆齊位面征服的起始之路。”劫將思索了一下。

然而,還沒有等其下定決心,令其意想不到的變化就突然發生:那座城寨周圍驀地彈出了八根粗大的圖騰之柱,元素銘文在上面瘋狂閃爍;與此同時,大地猛地顫抖起來,大量遊歷的土元素開始向此地飛速聚集,託舉著這座營寨迅速地拔地而起。

劫將睜大了眼睛。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居然會遇到這樣的“奇蹟”。本來已經十拿九穩的攻城戰,現在卻變成了另外一種戰鬥。若想推倒營寨的圍牆,其軍隊之中的那些怪物則先要爬上高達百尺的峭壁。即便是那些善於攀爬的惡鴉人,面對如此光滑的巖壁也有些力不從心。

而且,既然已經露了底牌,作為指揮官的格林又怎麼會放任敵人肆無忌憚地行動。站在翠木堡壘瞭望塔之中,俯瞰著地面上的怪物大軍,他向身旁的黑甲騎士下達命令。“吹響號角,翠木堡壘已經擋住了怪物大軍。我們的盟友可以出場來亮相了!”

隨著他的話語說完,那個託姆聖武士隨即解下身後揹著的巨大號角,放在嘴邊用力地吹響。“嗚嗚聲”低沉而原始,震撼著大地,穿過了岩石,喚醒了早就準備好酣戰一場的熱血武士。大量的駁船突然出現在沼澤之中,飛快地駛向這塊堵住怪物大軍的浮地。

“那些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