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鼠人向著行政區附近緊逼時,可以聽到一些人類驚慌失措的喊叫聲,因為這群傢伙的數量遠超預期——數千個野蠻兇殘的鼠人在運河一側鋪開足有一里格的陣線,他們行進的時候就像一片灰色的汪洋席捲大地,一些破爛的旗幟和頭骨圖騰如船帆般在驚濤駭浪中起伏。

利用單筒望遠鏡,運河對岸的埃賽勒姆守衛已經看見了領頭的鼠人軍閥,這個傢伙比他身邊的鼠人高出一個頭, 臉上塗著黑漆,只有一雙邪惡的紅眼清晰可見,戴著一頂巨大的角盔,雙手各有一把大砍刀,鋸齒狀的刀刃在陽光下閃著刺眼的光芒。

那個傢伙的感官很敏銳,一受到埃賽勒姆守衛觀察員的注視, 他便立刻興奮地大吼了起來,作出最為兇惡的表情企圖威嚇對手。而站在他身邊的親衛,則紛紛用手中的武器敲打著盾牌,他們粗暴的吼叫破空而來,喧囂聲甚至蓋過了河對岸的號角聲。

隨即,鼠人隊伍裡響起不穩定的鼓點,一些光著膀子的黑毛暴風鼠拼命敲打這鼠皮大鼓。這標誌著進攻開始,鼠人們向前猛撲而來,無數武器和盾牌在空中揮舞著。

這些傢伙竟然直接湧入了運河。

和人類想象的不同,這些大號耗子樣的怪物竟然出人意料地善於鳧水,即便是身上穿戴著鎖子甲的暴風鼠,也能夠閉住一口氣從水中潛游過二十多碼,登上運河對岸。

當然,人類一方也不會坐以待斃。在河岸邊佈防的埃賽勒姆守衛,用斧戟的尖端猛砸狠戳每一個露頭的鼠人。除此之外,還有排槍隊和操持迫擊炮的火炮手在不斷忙碌著,他們都在以極快的速度裝填彈藥,想要對河對岸的鼠人進行壓制,來阻止其泅水渡河的步伐。

與此同時,一隊身著雕文半身板甲的衛士, 護衛著一個人來到了抵抗陣線的後方。

維克塞斯國王親自來到了戰場。

他對跟在自己身邊的兩個個石匠點點頭, 那倆人立刻走上前來,合力抬著一塊沉重的花崗岩。這塊長而扁平的石頭上雕刻著符文,兩側末端均有鐵環穿過,他們把這塊石頭放到國王面前的地上,國王點點頭,然後轉過身面對著他麾下的軍隊。

“今天我們的腳下,就是疆國的最後戰場!”他咆哮著,聲音在鼠人們製造的喧囂中仍清晰可聞:“我將以勝者之姿站在這塊誓言石上!亦或長眠其下!矢志堅守,寸步不讓!要麼英勇戰死,要麼凱旋歸去!”

在這項神聖的儀式結束後,維克塞斯上前走上誓言石,抽出了他的長劍高高舉過頭頂再拄在誓言石上預先留好的凹槽裡。戰士們——無論是埃賽勒姆守衛,還是被臨時抽調回的野戰部隊——他們全都為國王的英勇舉動歡呼了起來。同時,這也是一個訊號,真正的戰鬥正式開始了。

隨著一聲巨大的轟鳴,第一門加農炮噴吐出憤怒的火焰,炮彈劃過人類陣線落到了運河對岸,爆炸將草皮、泥土和瀝青地面化作漫天飛散的雨點。彈丸並沒有停下,而是徑直竄入鼠人軍隊後方,輕易地撕碎了那些小怪物的肢體和骨頭。

士兵們爆發出一陣歡呼,不過他們很快又忙碌起來,將更多的死亡送給噁心的鼠人。

其它的火炮也紛紛開火,一連串的怒吼聲標誌著炮擊正式開始,但馴獸師氏族的鼠人軍隊對持續的傷亡熟視無睹,服過“瘋鼠藥劑”的他們激動地揮舞著武器,繼續尖叫著瘋狂地撲向運河。

這時,十字弩的嗡鳴聲和零星的火槍轟鳴也加入了這場混亂的合奏之中,有些還留在河對岸的人類部隊也聚集到了運河旁邊,開始將他們火力傾瀉到那些狂奔的鼠人身上。

雖然馴獸師氏族已經動用深坑憎惡和鼠巨魔,將原本在大鍋區佈防的一些埃賽勒姆守衛包圍聚殲,但是還有一些民兵從浩劫之中倖存下來,並且找到了繼續貢獻力量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