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獸人與斧頭”酒館的老烏爾格林渾身疲憊,彷彿一趟短暫的出海航行已經耗乾淨這個半人類的全部精力。“討厭木頭船,這是人類的天性,”他一邊嘟囔著,一邊拖著微跛的腿踏上樓梯,準備回到自己房間裡睡他個昏天黑地。

雖然現在整個埃賽勒姆城已經打成了熱窯,但是這個剛剛被喚醒不久的深井密探還是覺得這一切很快都會過去的——畢竟, 他已經見到了帕魯醫師,那麼戰神布魯和軍需官布魯多半也已經來到此地。如果再加上那位偉大的巨龍,烏爾格林·碎踵者實在想不出在這裡肆虐的那些惡魔、鼠人最終還有什麼活路可以走?

木板在其靴子的地下發出吱呀呀的呻吟聲,歲月可以給人增添魅力,可是卻只會讓木質建築物逐漸腐朽。烏爾格林必須小心腳下,以防跌倒在樓梯上,又或者一腳踏空尷尬地翻下樓去。

而就在他踏上這段旅程的最後一節階梯時,一個身強力壯的塔普特人突然從二樓走廊的拐角處伸出自己的鐵臂, 死死勒住了烏爾格林的脖子。那人的另一隻手,則從沾滿灰塵的便衣底下抽出一柄十寸長的精鋼匕首。由酒館大廳天窗透進來的陽光,照得刀刃寒光閃爍,這種匕首的用途是戰鬥而非展覽。刀尖立馬就抵在了酒館主人的心臟上方。

“老頭,”漢斯氣急敗壞道,“我忽然想到,我昨天晚上喝了一大壺又黑又濃的咖啡。一杯黑雪莉酒下肚之後,應該還有力氣為後廚切點土豆——正好來報答你對我們兄弟的照顧——可是我發現我弟弟不見了。於是,我出去找了一些每天都蹲在牆根的閒人,他們說你今天一大早似乎專門跑了一趟販酒船。而不巧的是,你這個老傢伙以前從來都懶得去和酒販子打交道,那是我的工作。”

匕首尖刺進烏爾格林的面板,扎出一些血點。

“老頭,我們必須得聊聊,你把我弟弟送去哪了?”漢斯威脅道,“雖然那傢伙蠢得不像是我的一母同胞兄弟,但是別人用他來換麥酒喝, 我覺得那也不怎麼合適。”

……

閃金會計師事務所, 大門口突然出現了一陣喧鬧,一群抬著轎子的鼠巨魔突然出現在了這裡。

貪嘴·格羅特的計劃成功了:他倚靠其它一些雜牌氏族的賤民,以及少量的毒煙和其它一些武器裝備,輕而易舉地就在運河旁邊拖住了人類軍隊,為他創造了奇襲凌鴉塔的機會。

而他本人,則帶著馴獸師氏族的精銳人馬,則暗度陳倉般繞過了陣線直逼行政區的中心。而其倚靠的,則不過是一頭加裝了鍊金工程術士氏族提供的、有著鋒利鑽頭的次元石掘進器的深坑憎惡。

貪嘴·格羅特用肥胖的爪子捋了捋自己的鬍鬚,暢想著這波奇襲成功之後,他和他的氏族能夠贏得何等威望。“就連那個卑劣而愚蠢的灰先知,都要在我面前夾緊尾巴做鼠,”他哈哈大笑的同時,又扶了扶扣在腦袋上的那口鉛製頭盔,這是他用來遮蔽尼尼斯精神刺探的重要裝備。

“灰先知的魔法玩意兒,”馴獸師氏族的大馴獸師喃喃自語:“我會解決的。”

他開始用一種並非鼠人語的語言輕聲吟唱,將手中那用鼠人肋骨為原材料的、交叉成籬笆樁形狀的權杖高高舉起,上面籠罩了一層淡紫色的光輝。

隨著最後一句出口,他將權杖的尖端指向自己身後那龐大的鼠群,紫色的妖火蹦躍而出。當妖火觸及到鼠群的時候,他們突然間感受了活力,咒文中的神秘能量瞬間激發了鼠輩們的精神頭。

“嘿嘿嘿,yes!yes!好用,好用,”格羅特再次哈哈大笑,一邊撫摸著權杖,一邊再次勞動自己那肥胖的爪子,從身邊的一個罈子裡面拈出一塊經過醃漬的鼠肝碎片,放進嘴裡咀嚼起來。

吃完了小零食,貪嘴還不忘清理手指上的醬汁,他把六根手指挨個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