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法術擊中之後,蛻化成鼠人模樣的埃賽勒姆稅務總長髮出一陣陣嘶吼和咒罵,他立刻揮舞起一連串令人眼花繚亂的利器——匕首、拳刃以及其它各種各樣的殺人工具。

吉納迪特靜靜地注視著他,他臉上的表情與其說是害怕,不如說是好奇。

“成為鼠人之後會有明顯的降智功能。”這個深井密探手上也多出了一塊黑曜石法珠,他汲取了足夠多的能量,隨時隨地都能發射出更加致命的打擊。只是,他目前還不能這麼做。

他只是默默釋放了一個秘法眼,將眼前的場景記錄下來,並且傳輸到其它地方。吉納迪來到這裡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要忠實記錄艾拉維拉軍團對於埃勒溫的刺殺,挽回宣告。

就連他剛剛釋放的閃電束,其實也只是想要擊傷那個異變的封地領主。這樣一來的話,那個刺殺者恐怕就會按耐不住殺戮的衝動,對遭到電擊的鼠人捅出致命的刀鋒。

因此,他保持了相當的剋制,只是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埃勒溫的身形迅速欺近,那滴著毒液的匕首揮出了一半,當其動作完全停止時,利刃距離吉納迪的眼球只有一隻波蠅翅膀的寬度,只是鼠人的肌肉好似被鎖住般僵硬。

怎麼回事?吉納迪同樣感到困惑。那名受困的鼠人,將視線緊緊鎖定在吉納迪身上,認為是這個突然出現的施法者對其施展了什麼法術。

鮮血從他的鼻孔和滿是驚恐的眼眸裡流出;他的身體在激烈地抽搐著,骨頭髮出清脆的劈啪聲;他被一波波難以形容的痛苦折磨著,扭曲著他的骨骼, 將他的肌肉翻了個底朝天;他的脊柱就像被無形的巨手把握住, 不自覺地向後彎曲,他能感受到肋骨從狹窄的胸腔中強行擠出的恐怖感覺。

“砰!”

鼠人在一片血雨和碎骨中爆裂開來。吉納迪被迫沐浴在內臟的洪流中, 他眯著眼睛,從四處飛濺的肉塊中走了出來,這些碎肉覆蓋了他身邊的法術盾牌。他謹慎地看著在場的其他人,他明白, 這些狗蛭裡面肯定有那個隱藏的刺殺者。

“鮮活的爆炸菇孢子, 只要輕輕一聞,它便會在你的肚中醞釀,膨脹,直到爆裂。但是發作的時間可能並不精確, ”說話的是個灰鬍子的矮壯男人, 他剛剛從地上爬起來,還沒有拉上斗篷後面的兜帽。他的肚皮上有一團難看的血痂,顯然剛剛受到了利器穿刺。

“老迷瞪!你沒死。”

佩爾·瑟瑞斯驚叫了一聲。

不過, 她馬上後退了兩步,看起想要遠離突發意外事件的源頭——事實上,如果能夠有選擇的機會,她其實壓根就不想來到埃勒溫的宅邸,哪怕那位稅務總長開出了三倍的薪資。

“老迷瞪,”那個灰鬍子的男人抹了一把自己的臉龐,“很貼切的名字或者說綽號。”說話的同時,他便把一副藏在衣袖裡的黃銅框眼鏡丟到了地上, 任憑上面的玻璃鏡片碎裂成渣。

“很抱歉, 瑟瑞斯女士,您的那位朋友早在昨夜就已經去世了——雖然並非壽終正寢, 但是跟我確實是沒有半點關係——經過調查, 我們得知是一夥鼠人匪徒突襲了他的鍊金藥劑材料儲藏室,搶走了一些其非法儲存的爆炸蟾蜍囊腺。順便說一句, 我剛剛使用的爆炸菇的孢子也是從那裡得來的。所以從某種角度上講, 炸死那個該死的異變鼠人, 其實也算是為他報了仇。”

“你是誰?”

一個鍊金藥劑師忍不住發問。佩爾·瑟瑞斯恨不得堵住那傢伙的嘴巴, 可是卻晚了一步。

“問得好,答案——”

那個灰鬍子的男人聳了聳肩膀, 背後的斗篷便“嗤”地一聲裂成了一堆碎布條,八根如同蜘蛛節肢似的金屬附肢從其背後伸展而出。“——顯而易見, 本人代號三十四,你們還想要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