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造區,位於城市中心的一座小神廟,幾百年來第一次點亮了巨型禱燈。阿甲正坐在附近一座貴族住宅的屋頂上,他能聽到那些祭司們微弱的吟唱,以及在沒落神廟外面的廣場上一些人群近乎懇求的呼喊聲。

這座城市的其它地區黑暗而寂靜,儘管按照城裡人的標準來說,現在其實還時間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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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記得集市廣場和娛樂區當年有多熱鬧,山嵴附近的煙花柳巷和貨棧附近的賭場之間隨時有豪華的抬轎來來往往,直到深夜。

而現在,所有人都閉門不出,娛樂場所也因此全部關張。就連貨棧附近的商隊成員也會及時躲回自己借宿的旅店,再堵住通向旅店住宿樓層的樓梯。

沒人多少人知道今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鑄造區的居民從沒見過這般光景:天上就像有一條發光的煙火帶劃過夜空,令人擔憂會不會有意外從天而降的隕石砸入城市。

不祥籠罩著這座城市。

鑄造區的市民越來越絕望:近幾十年裡,越來越多的半惡魔和惡魔混進了鑄造區,他們擔驚受怕了太久,卻只能被困在城牆裡眼看著朋友和鄰居一個個失蹤。

商貿廣場和酒樓裡經常傳出憤怒的小聲抱怨。人們已經對鐵匠行會失去了信心。一些來這裡打零工的元素裔工匠,收入逐年減少,有時甚至則完全沒有收入。鑄造區裡生活的人們已不再指望他們的統治者能提供援助,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不過,就目前來說,這些都是不用擔心的問題。這個被剝奪了部分姓氏的尹夫利特貴族術士,現在最要緊的是為自己牟取利益,而不是為那個鐵匠行會進行籌謀。

事實上,在回答奎斯那個“為什麼你要投降”問題時,他其實就部分說了謊。的確,其麾下那些尹夫利特士兵都是其寶貴的財富,可更加重要的是,他想要合理合法地返回城市。

作為大連長,他只能被迫駐守在兵站裡,而成了一名罪人之後他反而得以返回城市——這多少有些諷刺——不過,這也是他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否則他這輩子恐怕就沒有機會出頭了。

此時,阿甲就蹲在高高的屋頂邊緣。他勐力一蹬騰空而起,跳下了山崖。陡峭的山丘在其身下逐漸放大,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自己似乎懸浮在溫暖的夜空中,這感覺很夢幻。

阿甲一邊極速下落,一邊品嚐著夜空中的焦煤氣味,咧嘴露出可怕的笑容。這味道很好,做完這一票,他未來也會擁有一座可以不斷產生這種氣味的工程。自由落體接近三十碼之後,隨著一根預先拿在手中的羽毛被燒成灰盡,這個尹夫利特術士輕鬆著陸。他寬闊的雙腳在又一座屋頂的泥磚上伸展著。他行動時四肢著地,就像一隻奔跑的叢林猩猩,隨後又一次躍向天空。

他飛簷走壁跳過一座座屋頂,沿著長長的下坡向東前往行會為行商們指定的貿易貨棧。

離開那些作為貴族的大工廠主們聚集的城區越遠,這座城市衰落的跡象就越明顯。

貴族區仍然相對整潔,許多傭兵就站在街角以維持治安良好的假象。鄰近的地區是城中富商和商隊主人們居住的地方,那裡如今到處都是高牆環繞的房屋,許多老房子多年來已經被改造成了一座座小型要塞,但還是難掩日漸衰落的跡象。阿甲的感官不止一次探測到,有守衛在富人家的院子裡徘迴,或者從陰影籠罩的屋頂向黑暗中窺視。沒人注意到他迅速而安靜地身影——又或者他們注意到了,但也只是因為擔心麻煩而縮成一團不敢吱聲,生怕引起他的注意。

在金錢止步的地方,城市的衰落變得非常明顯。穿過貿易區就能看到工坊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