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之外的戰局很容易讓人產生錯誤的印象。

隨著荒原部落民的的推進,不斷變化的戰線自身分崩離析,整座城市到處都在發生小規模的遭遇戰。在後防線和主戰區之間,上演著一系列絕望的苦戰,那些被荒原聯軍包圍的守軍就像無人關注的火焰般自生自滅。

各式各樣的軍事力量互相交戰。

比如,在一座鍛鐵坊廢墟周圍,正發生著一場激烈的交火。瓦爾德部的蠻戰士和哈斯木騎兵在迎擊銅甲軍老兵的反擊;另一處,特雷卡的機械戰鬥技師正在用火焰噴射器洗地。

又比如,在前方,兩個長著獸頭的怪物脫離了彼此戰鬥群組,互相用拳腳傾洩著怒火;紅帽子們的鐵靴子踩踏著地面,一排接一排地把他們的魔能彈投射向敵人。

儘管在之前早期戰鬥中留下的戰壕仍到處可見,但雙方都沒有特意去佔領它們。只有到靠近最前線的地方,這些零星的衝突才匯聚成一場巨大的戰役。一整個連隊的荒原勇士,與被詛咒的坎比翁在泥濘之中作戰。勇士們的僕從兵則舉起刺刀,迎擊著像潮水般尖叫著湧來各種憎惡之物的利爪。

在這些小規模的遭遇戰之中,確實也存在一些惡魔屠戮荒原聯軍士兵的情況。即便他們基本上都有著愛剌天族血脈,可是相比塔那厘惡魔來說還是略顯羸弱。在一些鐵騎魔、狂戰魔乃至陰險且危險的判魂魔面前,荒原聯軍士兵哪怕人數是對方十幾倍也必須小心應對才行。

而且,雖然之前那發“殤怨之齏”造成的可怕破壞就像給荒原聯軍每個士兵打了一針強心劑,但不可否認的是,鑄造區這座城市相對於荒原聯軍的總兵力來說還是太大了一些。

或許就在這一個上午,荒原聯軍就已經取得了過去兩百多年都沒有取得過的勝利:他們不僅攻入了鑄造區的城牆,還深入地推進了足足十幾個街區。位於最前方尖刀部的阿爾卡扎親衛戰團和哈斯木騎兵戰團,其兵鋒甚至已經逼近了隸屬於鐵匠行會那些元老們的核心產業園區。

然而,他們的這些勝利——也即敵人的失敗——在這座城市真正的掌控者眼中即便不能說是無足輕重,可實際上其實也算不上什麼。他有著真正的麻煩亟需處理。

“我還沒有失敗!”萬事皆三咬牙切齒地發出一聲怒吼。他臉上一半的五官都被熔燬,再也不復往日的尊容,而他受重傷的原因便是不久前直接從天而落的那顆詛咒彈頭。

【殤怨之齏】鎖定了烏暗主君。其原理,類似那些因不作為而被拉下神壇的神明被失望透頂的信徒們所詛咒,凡是受到過“六指邪徽”汙染之人,其靈魂深處總有一部分崇拜格拉茲特的。因此,由他們死前之怨念所形成的詛咒,自然不會弄混到底該向誰尋求報應。

萬事皆三其實就是格拉茲特。

除了萬事皆三和格拉茲特本體之外,這個秘密就連烏暗主君的其它化身都不知情。

它是格拉茲特很久之前為了對付一位宿敵弗拉茲厄魯——綽號“欺詐王子”,它是在奧比里斯日漸消退的時代中最先崛起的塔那裡領主中的一個——而專門施行的一個秘密計劃有關。

現如今,多元宇宙之中已經很少還有活的生物記得那位惡魔領主的長相了,研究惡魔學的學者只能從故紙堆的隻言片語中勾勒出他的形象:“這是一個給人以深刻印象的怪物,站立時身即便習慣性地弓著身子但其身高保守估計也超過十八尺。它那強健的軀體上覆蓋著短粗的淺藍色毛髮。兩隻黑色的皮翼從其背後伸出,他的卷尾末端是刀鋒般銳利的尖端。它的面孔的主體框架由巨大的鋸齒狀耳朵、相比之下過於微小的眼睛和按比例過分巨大布滿利齒的嘴巴構成……”

弗拉茲厄魯擁有一把神奇的“謊言魔杖”。只要掌握了這件神器,即便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也能瞬間搖身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