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蓋厄斯·傲尾掙扎著想要從兩根獠牙的鉗制中掙脫,然而,無論這個焦陽大地精如何用力都無法擺脫身體上的束縛。他就好像被銣磁鐵吸附住的鐵罐頭,牢牢地被固定在了蛇人神廟的大門正中。

不僅如此,那兩根獠牙上還在不斷分泌一種粘稠的褐色汁液。一經觸碰,他身上的動力盔甲就像是被浸溼的草紙似地,一層層地掉漆直至徹底化作混雜著鐵鏽汙水,從他身上剝離下去。

“不,不要,救救我。”

蓋厄斯·傲尾驚恐地看著那些褐色汁液最終沾到自己身上,他本以為自己也會像動力盔甲一樣被腐蝕、被融化。可沒成想,劇痛並沒有傳來,甚至粘上那種毒汁之後除了感覺面板髮熱,他其實並沒有其它感覺。

馬曼依舊像是個看客,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不發一言,不作一點評價。

可是,這位地獄領主心裡卻已然明白了什麼:“無內無外,自成一體。舍爾魯帕賽特和毒蛇之心位面融合之後,確實補全了一些自己所缺失的特質,變得更加像之前那條名動寰宇的巨蛇了。”

而就在他繼續觀察舍爾魯帕賽特甦醒情況的同時,蓋厄斯·傲尾這裡也發生了一點點變化。

這個焦陽大地精軍閥剛剛還覺沾到毒液或許沒什麼大事,可隨著不斷掙扎,沒過多久他就發現自己的身體漸漸變得有些怪異。他的面板先是發熱,然後開始腫脹,只要稍稍一用力就會被撕扯出細密的裂口,最後甚至一大片一大片地開始脫落。

“不!”他大聲吼叫著,身體雖然沒有感覺到痛苦,但是精神上卻極為恐懼。

然而,他的這一舉動卻牽扯到了臉部的大量肌肉,導致了整張臉皮“噗”地一聲自行掙開。碎裂的臉皮就好像是脫衣服似地從臉龐上一點點向下滑落,最終像是圍脖似的掛在脖頸周圍。他的臉龐變成了血紅色的骷髏,沒有眼皮的眼睛驚恐得瞪大到極限,留在眼眶中滴熘亂轉。

恐懼、悔恨、懊惱、憂慮、抑鬱、自我懷疑……諸多種負面情緒同時找上了蓋厄斯·傲尾,一瞬間就將他那凡人的心靈壓垮,令其變成了一具精神空洞的傀儡。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也才正式成為了對舍爾魯帕賽特有意義的一件道具。

“你是馬曼?巴託九獄的傢伙怎麼來到無底深淵,來到我的國度?”

雖然明面上是蓋厄斯·傲尾在說話,可真正發出詢問的卻是那條大毒蛇。作為投降派荒神的一員,在她活躍的年代裡諸神還沒有在掌握創造化身的技巧,因此意識甦醒之後的舍爾魯帕賽特只能臨時找個道具作為自己的傳聲筒。否則,她就只能直接開放心靈,方才能夠與馬曼進行溝通——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向一個巴託九獄領主開放心靈,對於一名強大的神只也算是魯莽之舉。

說話的同時,兩顆象徵其眼眸的幽綠色鬼火漂浮到了馬曼身邊,一左一右將後者包夾在中間。

由神殿過道異化形成的長舌則像是一條真的長蛇似地,沿著神殿裡蜿蜒爬行了一圈,組成了包圍馬曼的另一圈防線。

面對舍爾魯帕賽特的提問,因為對方既是老前輩,同時自己四捨五入也算是有求於人,所以馬曼回答時表現得彬彬有禮。這位巴託第三領主先是微微彎腰致敬,然後才開口說道:“你或許在懷疑或者思考什麼,不過,請你不要懷疑或思考了。察看一下你的子嗣後代——那些蛇人祭司們的記憶,你就能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舍爾魯帕賽特遲疑了片刻。然後馬上,“蓋厄斯·傲尾”的身體就開始呲呲冒血,顯然這傢伙已經看到了一些自己難以置信的事情。

“毒蛇之心為何融入了三層國度?”“我死傷了數百萬的蛇人信徒?”“神殿外邊那些骯髒的大地精居然攻佔了我的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