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神你們的舉止,別突然搞什麼小動作,好嗎?”伯內爾說,“那會讓我們不太好做。”

伯內爾知道,老哈爾扎經常幫古斯塔夫做一些文書工作,這個小房間就是他常常工作的地方。

雖然裡面有一些古斯塔夫老大的收藏品,但是它們都被存放在昂貴的保險箱裡,老哈爾扎和幾個走私販子絕對不可能偷到那些東西。

“明白,”老哈爾扎說,“多謝提醒。”

“不麻煩。弩箭是要花錢的。用在他這種人身上,可太浪費了。”伯內爾說著還瞥了眼漢斯

伯內爾揮手讓他們過去,一行人走上木質的臺階,然後又經過幾碼長的木質走廊。

它直通停靠在“致命意外”帳篷外的一輛特殊大篷車,那輛大篷車的鐵皮車廂上被掏了個洞,換上兩扇鐵板加固的女巫木車門。

幾名衛兵站在門前,黑眼圈十分明顯,這些人看到他們過來便在大篷車的車廂上摸了幾下。

幾秒鐘後,車門便朝外開啟。衛兵用手捂住嘴,打了個哈欠,後背靠著一根立柱,把防水斗篷的兜帽往頭上一拉。黑沉濃雲從北方翻卷而來,太陽的熱度逐漸消退。

漢斯打了個寒戰。

這個感覺很奇怪,他很少會有類似的感覺,而那種感覺通常都伴隨著危險。

不過,他沒有東張西望或是猶豫哪怕一刻鐘。跟著老哈爾扎,漢斯飛快地向前邁了三步,邁上了一小段臺階凳子鑽進了大篷車。

約翰緊隨其後。

而考爾德在經過入口的時候則看了眼門上的門鎖,半身人不著痕跡地屈指一彈,一個比金龜子大不了多少的機械甲蟲就趴在了車門彎曲的鉸鏈上面。

一陣嘶嘶的聲音和惡臭從裡面的黑暗中傳出。老哈爾扎拿出了一個小小的電石燈,往裡面吐了下口水,那盞燈便放出白色的光線。

他並不太喜歡黑暗狹窄的空間,這對於文書人員的眼睛有害。而且,對於黑暗的恐懼,其實也是對他的一種極大考驗。這一點和習慣在下水道里穿行的漢斯截然不同,那個有著影賊職業的古斯塔夫老大也比老哈爾扎強得多。

車廂內的空氣很渾濁,充滿了汗臭、恐懼和血液的金屬氣味。這說明古斯塔夫可不僅僅是將這裡當作一個移動的辦公室。微弱的光線灑進了房間,卻幾乎看不清除了伸出的手指以外的東西。

除了考爾德之外,一行人全都摸索著在黑暗中前進,直到發脹的眼睛適應了黑暗。

“該死的,我不喜歡這裡,在這裡工作總是效率百倍。”老哈爾扎低聲說。他的腳碰到了什麼東西,隨即就猛地縮了回來。因為他曾不止一次來過這裡,所以直到那是什麼玩意兒。

這時,漢斯也下意識地看向那裡,可是卻只是看到一團黑影。“一條蟒蛇,有沒有毒不確定,我知道埃賽勒姆有些寵物店可以給它們裝上鍊金毒牙,”考爾德的眼睛泛起了紅色光暈,半身人本身就有些黑暗視覺天賦,而他這個陷阱大師在這方面更是要強過一些天生的地下種族。

“該死的,那傢伙為什麼在辦公室裡放養一條蟒蛇,”約翰低聲咒罵著。

老哈爾扎回過頭,他的臉龐在藍白色的光線照射下,就好像殭屍一樣蒼白。“古斯塔夫大佬說是可以防老鼠,你如果小心點、別去招惹它,那麼就不用擔心被它纏上。”

說完,他就找到大篷車裡的一個書桌,上面擺著一個鍊金燭臺。燭臺裡面的裝置盛著煤油,他燈芯壓進可燃液體裡,然後用隨身攜帶的火絨點燃。大篷車裡的空氣是潮溼的,但這並沒有阻止燈芯旺盛地燃燒出黃色的火焰。

噝噝聲又響了起來,那條蟒蛇顯然經受過特別訓練,在煤油燈點燃之後迅速轉移到大篷車裡唯一的黑暗角落裡,不再動彈。

書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