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前:星衍宗雙屏山

微雨眾卉新,一雷驚蟄始。

燕子裹挾著寒意掠過亭前的靜潭水,霧氣帶著春色,似落未落籠罩在雙屏山山谷中。

從側邊看去,山外青山宛如畫中潑墨,繚繞雲霧剪去山腰,寥寥幾筆將秀山凸顯。

正如音希寺東陵大師稱讚過的那樣:微瀾屏扇作畫妝,煙眉應是山重山。

然而來此的一行人,並未在意這山谷內宜人景色,只顧著腳下泥路難行。

繞過山谷下的催花池,靜水潭的竹屋小院突兀見青煙。

男人上前叩門,來了一青衣小童開門,他將手中玉佩遞了上去,只見這無暇的玉佩上刻著廉貞二字。

“勞駕,通報一聲你們先生,就說沈硯舟來訪。”

小童懵懂,只收了玉佩答道:“先生早起時說了,今日有貴客來,叫我早早的來門口恭迎,若是人到了,直接找他便是。”

沈硯舟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緊繃的神色也鬆懈了不少。

童子帶路,他帶著隨從繞過水潭上回廊畫舫,這才到了獨立在水潭邊緣的小亭子。

亭中一人獨坐其外,身披蓑衣,正在垂釣。

此人正是星衍宗神出鬼沒的七殺星,李寒光。

沈硯舟上前,躊躇道:“師弟。”

那人一動不動,好似酣睡老僧一般入定。

沈硯舟讓隨從在亭外等候,解了披風走上前來,自顧自的說著話。

“經年不見,難為師弟還記著師兄,還再此等我。”

李寒光動了動,瞥了他一眼:“有話快說,說完回你的御靈府去。”

沈硯舟笑了笑,深感師弟脾氣還是和以前在山上一樣。

“西蜀龍游縣三天前,有一女子出嫁,路遇山匪。隨行侍從都被山匪殺光了,你猜怎麼著,半路上忽然殺出一個年輕人,一己之力打退了劫道的山匪。”

小童端上來茶水,沈硯舟接過,品了一口:“好茶!”

李寒光抬起頭來:“若非匹夫之勇,便是高人出手。”

“師弟一針見血。”他讚歎道:“龍游那段時間時不時有人傳出小仙人神蹟的事情,再又發生了這樣的兇案,不得不引起重視。御靈府和門內弟子去查探過了,擊斃的山匪身上除了細密的刀痕上附著靈氣,身上還有近似黃魈的抓咬撕裂。”

“他們上報到我這裡,我給師父也發了一份卷宗,師父來信,讓我來找你。”

沈硯舟從懷中掏出一張薄薄的信件,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放在了案几上。

“黃魈?”李寒光一愣,驚道:“宗門居然對這種小事出手?”

也不怪他驚訝,星衍宗自現任宗主陶勝光繼任後隱隱有江湖第一的姿態,除了弟子歷練之外,輕易不會揮師下山。

但時逢亂世初平,東陸大齊一攬天下,正是百廢待興的時候,星衍宗又如何能獨善其身?

大齊招攬不少能人異士,建立御靈府,其中也不乏偷偷加入其中的星衍宗弟子。

就像他眼前的沈硯舟,即是星衍宗弟子,也是御靈府的兩位大主事之一。

李寒光站了起來,一邊解著蓑衣,一邊往裡走。

少年人薄唇鳳眼,長相俊美,只是一直冷著一張臉,見到自家師兄也沒什麼笑臉。

“既然如此,你不去查你的事來找我作甚?”

沈硯舟嘆了一口氣:“若只是兩種傷痕單獨出現倒是不至於如此。師父是懷疑那是銜雲飛刃和無字天書造成的傷痕。當年神將登明叛逃,門內對外只說登明帶走了至寶無字天書,但實際上,登明還帶走了師祖從冥山銜雲帶回來的飛刀。”

李寒光訝然,目光灼灼尤顯狂熱:“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