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嬤嬤無功而返,回白家的時候又受了盧氏以及白老夫人一頓埋怨,這點兒事兒都辦不好,讓人懷疑你的能力水平。

朱嬤嬤:……

老毛病都快要委屈出來了。

人家不給人,她能咋個辦?她去搶啊?

盧氏原本陪著老夫人說話兒,見女兒沒回來不由得一陣失落,內心也是空蕩蕩的,她十月懷胎生下的閨女如今成了別人家的人了。

這叫她這個娘,心碎了一地。

好在白老夫人還算開明,反倒勸慰起她來了:“你也別急,小雨在蕭家長大,自然依戀蕭家些,蕭茗能這般護著她是好事,說明她這幾沒受苦。”

可不是沒受苦,養得比世家嫡出的千金還要金貴。

“我也知道的,我就是心裡難受。”盧氏說道,她能不難受嗎,自己的女兒不與自己親,她就好比吃了黃蓮還難受。

白老夫人又說道:“這個蕭茗,看似溫和實則是個強硬的性子,聽說自小無父無母,是自己把家業撐起來的,這姑娘不簡單。以後與她相處時多讓與些,不然不知她會做出什麼來。”

“兒媳明白,謝母親教誨。”盧氏點頭應是,她能不讓著嗎?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兒創下諾大的家業能是簡單的人物?她這個女兒事事聽從蕭茗的,回來這幾日她算是看出來,女兒把她那個姑姑當成神一樣的崇拜著,容不得別人說一丁當兒的不好,若是蕭茗不讓她回來,那她又要失去女兒了。

白老夫人轉兒又說起了過幾日宴會上的事,盧氏一一點頭答了,朱嬤嬤見沒自己什麼事兒了便悄悄退到一旁當起鵪鶉來,心下也鬆了一口氣。

送走朱嬤嬤的蕭家人熱熱鬧鬧的坐在一起吃晚飯,飯後蔣香媛又領著大家玩了會才各自回房睡覺,漸漸的各房各間都熄了燈,蕭茗這才坐在桌前翻看著西北送回來的信。

數月未見,相隔萬里的他們也只得用信件傳遞,遙寄相思。

西北邊關打仗,石亭玉除了平裡的日常鎖事,有時也會給她透露一些戰場上的事,讓她不至於一無所知。

如今西北匪首阿歇那後庭失火,次子革烈趁著父王領兵在外之時突然發動兵變,弒殺兄長搶佔王庭,公然與父親絕裂,並召告天下宣判其父阿歇那為亂臣賊子,是破壞和平盟約的罪人,理當處以極刑,如今代表著回金部新君的求和使臣已經在來京的路上了。

是的,革烈要求和,並藉助大月的力量穩定自己的地位,統治回金部族。

不過,這比想象中的困難。

阿歇那已經放棄了對大月的攻襲,不再打游擊戰,帶著殘餘的九部盟軍返回回金王庭,試圖利用其餘八部的力量剷除內患,奪回王庭。

一場轟轟烈烈的侵略戰爭突然轉變成了內戰,不可一世的阿歇那被石亭玉一招釜底抽薪打得措手不及。

石亭玉當然不會這麼輕易的讓他就這麼回去,已經親率大軍在後追擊,打得那歇那狼狽不堪,連連敗走,逃兵無數。

蕭茗收了信,隨著阿歇那的敗走,這一場持續了四年之久的戰爭也快要拉下帷幕。

一將功臣萬古枯,整整四年,大月朝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多少人流血犧牲,又有多少人有家不得歸。

終於要結束了。

她和蔣四海先後給石亭玉送了四次糧草,大多數糧食是出自她之手,就是蔣四海也捐了少棉衣銀錢,她又提供了大豆、玉米、紅薯、土豆等高產種子送去西北,讓西北軍自己種植食物,如此,這一場戰爭才堅持下來。

戰爭結束,也該是到了論功行賞的時候了。

在蕭茗遙望的西北,遼闊草原之上,春梢寒涼,有一群人在夜空之下,在茫茫的夜色之中望著遠處的王庭,靜靜的等待著。

沒有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