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說著,停頓了語氣。她才醒過來,身體虛弱,緩了一會才再次開口:“只是那一日,不知為何他們吵了起來,吵得很激烈,你父親還動起了手,我們兩家相鄰住著,我依稀聽得些偷啊少的這些字眼兒。而後,你大哥大喊一聲‘我恨你’,便摔門出去了,自此再也沒有回來過。”

“他離開兩日不歸,你們父母親就急得不行,發動鄉鄰多方尋找,四處打聽也未得訊息,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一直找了兩三年,漸漸的也就放棄了。後來在你們出生的時候,他突然又有了訊息,說是在外地做了生意,還有銀錢託人帶回來,每月不斷,只是你父母追問那人,那人也一問三不知。”

一時間,室內又陷入了沉靜,從陳氏的話語中,蕭茗依稀能猜得出大哥離家的真相。

應是在他在銀樓做學徒時,被人冤枉偷了東西,父親也不相信他,還打了他,導致年少氣盛的他離家出走了。

想想又覺不對,再大的氣性也不可能一直不歸家啊!這麼多年的時間能磨平所有的怒氣。

他能每月帶銀子回來,至少說明他是一個孝順純良的人。

可是為什麼就是不回去呢。

還有帶走他們的人又是誰呢。

雖然不認識他,但在她們姐弟二人的印象裡,大哥大嫂都是極好的人,認真教導他們,關心他們,哪怕在最艱難的時候也不曾丟掉他們。

見姐弟二人沉默,陳氏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來安慰他們了,她把這些說出來本就是會擾亂他們現有的生活。

“娘。”門外的陸遠叫了一聲,接著門被推開來,陸遠陸蓮二人走了進來。

二人眼睛紅腫,帶著有三分失而復得的欣喜,又帶著三分失望的無名憤怒。

方才京兆府衙門帶來了訊息。

“行兇之人已經抓到了。”陸遠低聲道。

陳氏聽得眼神一暗,唇齒微動,像是被扼住了命運的咽喉,半晌說不出話來,她是受害人,她知道兇手是誰的。

是大哥家的軒哥兒啊!

陳氏只知打傷他搶了銀錢的是陸軒,陸遠陸蓮卻從捕快處瞭解得更多的內幕,陸蓮憤怒莫名,眼神裡帶著兇狠。

陸遠則更多的是失望和難以相信,他難以啟齒,他一直尊重的堂兄竟然不思進學,每日尋花問柳,戀上了隔壁街花樓裡的姐兒,欠了花樓的銀錢,昨日的兩個捕快在花樓裡找到了他。

一番審問,如實招來。

陸遠怎麼也不敢相仿,大堂哥打傷母親,搶走銀錢,置倒在血泊中的母親不顧,拿著這染了血的銀子夜宿花樓。

他不知道,陸軒原本只是想偷摸進陸家偷走銀錢,不想陳氏竟在室內,眼看著放工時間要到了,沒有多餘的時間讓他等待,他便惡向膽邊生趁陳氏不備偷襲了她。

他又哪裡知道,陳氏還是認出了他。

陸軒之作為,令陸遠又是失望又是憤怒,一腔怒火衝刺胸膛灼得他心肝俱痛。

如今陸軒已被押入大牢,只得著來日定罪。

入室行兇,偷盜。情節嚴重者按律刑三年以上勞役。陸軒是讀書人,罪加一等。還要革除功名,無功名者終身不得再入科舉。

前程盡斷。

對此,蕭涵眼神暗了暗低頭不語,到底是自己害了陳伯母。

蕭茗倒是神色如常,只道是財帛動人心。她不認為自己幫助陳家有錯。

陸軒見財起意,罪有應得。

門外,易媽媽進來了。

“姑娘,少爺,門外陸家長房來人了。”易媽媽說著特意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陳氏。

“他們還有臉過來,我去趕他們走。”陸蓮氣憤的站起,轉身就衝了出去。

“蓮兒。”陳氏呼喊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