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常家人把常師爺弄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情了。

常府裡,常師爺面『色』青紫、整個人如同死豬一樣趟在床上,一雙滄桑無神的臉緊緊的盯著天青『色』床帳,快要把這紗質的床帳盯出一個洞來。

只有天知道短短的三天時間他經歷了什麼樣的折磨。

萬氏嚶嚶的哭泣著,她並沒有坐在床榻前,而是坐在距床榻有幾步距離的圓桌旁邊,因為哭泣她的雙眼變得又紅又腫,眼淚水像瀑布水一樣不要拿的往下掉,手裡捏著的帕子溼了一張又一張。

看著床上的男人,她越哭越悲涼,她的命咋個這麼苦喲!

她不明白,為什麼好好的日子會變成了這樣,先是燕姨娘被悄無聲息的送走,待她得到訊息的時候,護送燕姨娘的馬車發生意外,燕姨娘掉落懸崖給摔死了。

人一死,再無翻身的可能。

燕姨娘的身亡,她們最大的依仗沒有了,老爺無故被牽連下獄,從前與燕姨娘的所作所為全由自家老爺背鍋,一時間老爺名聲毀,身陷囹圄,為了不讓老爺有牢獄之災,免受流放之苦,她只得上交了家裡盡數銀錢才保全了老爺的『性』命。

此時,萬氏不由恨起了燕姨娘來,每次做事都是她拿了大頭,她巴結著她討好著她,可結果卻是把責難全讓老爺揹著,她一死百了留了個清白好名聲,可把她們家給害苦了。

老爺的差事丟了,家財也沒了,如今又發生了這樣的事兒...

萬氏只覺感受到了來自這個世界滿滿的惡意,沒有比她更苦的人。

萬氏抬頭看著床上的男人,心裡說不出的嫌棄與憋屈,好好的去什麼紅人館,家裡的幾個妾室通房還不夠他玩弄麼,還去紅人館?

你怎麼不去死。

你還真以為自己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師爺麼?

萬氏憤憤的想,發生了這樣的事,她都不敢出門子,只要一出門就會被人指著鼻子嘲笑,這在以前她哪裡經歷過這樣的日子。

想到為了把人弄出來,家裡的銀錢全搭上了,還當了她幾件首飾,萬氏心裡更加的悲涼了。

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啊!

“大哥啊!這以後我們該咋辦啊?”萬氏哭著問著她對面坐著的男人萬大頭。

“怎麼辦?老子怎麼知道怎麼辦?”萬大頭不耐煩的道,眼裡的暴躁情緒掩都掩不住。他一路東躲西藏辛辛苦苦從西北逃回來,想著躲一陣子等風聲過了東山再起的,沒曾想遇到了這樣的事兒。

妹夫被關進大牢裡,他辛苦帶回來的幾萬兩銀子被妹子拿去救了人,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兒,他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萬氏看著大哥如此模樣被嚇得噤了聲;一直以來她最是害怕的就是這位一言不合就要動拳頭或是刀子的大哥了,哪怕她是個女人,他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她也是理虧的,當初救常師爺出來的時候就拿了大哥的三萬兩銀子,以至於如今見著大哥她更是大氣不敢出。

半響,萬氏又嚶嚶的哭訴起來,打著親情牌:“四哥沒了,老爺又這副模樣,如今妹妹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萬氏聲音悲切婉轉,哀傷的音調裡又有著柔弱無骨的脆弱,像是在尋求著保護的失足少女,可憐又惹人憐。

在萬氏的柔情攻勢下,任是萬大頭這般的百練鋼也得化成繞指柔,只聽萬大頭說道:“這事邪呼!指不定是他以前得罪了什麼人,反正這平城咱們也呆不下去了,還不如去鄉下避避。”

常師爺中了他曾經一樣的毒『藥』,人事不知的昏睡三天,萬大頭想想都覺得害怕起來,這三天可能會被餓死,也有可能被人給抹了脖子,說實在的妹夫這三天的經歷還算是....

無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