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宏道:

“此事還望你嚴守秘密,哪怕對徐神捕和範統領也不能透露絲毫。”

王祈安突然十分同情眼前高踞龍位之人。

雖貴為天子,卻還要偷偷摸摸行事。

由此可知,兩位皇子在朝中怕已勢大難制。

東越局勢看來並不安穩。

錢宏將匕首交到王祈安手裡:

“他叫錢綏,只要出示此匕首,他就會明白你是我派去之人。

揚州之行就拜託你了。

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出來,除了派人助你,我會盡力做到。”

王祈安見錢宏絲毫未提佛骨一事,也沒要他留在錢塘當官,已放心大半,那還在意其他要求。

他不解道:

“聖上為何如此信任於我?”

錢宏突然注視著他,眼神變得深邃幽遠,臉泛神聖之光:

“因為你是深具佛緣之人!”

王祈安一震,繼而疑惑道:

“佛緣?聖上何出此言?”

錢宏恢復正常道:

“近日江湖盛傳,南天竺進獻南漢的佛骨,已落入你和樊戰之手,可有此事?”

還是避不開,王祈安尷尬一笑,道出實情。

錢宏滿意笑道:

“我很高興你沒有對我說謊。事實我早已聽說。”

王祈安訝道:

“聖上早知實情?”

他心中一動,不由想到司馬守仁。

錢宏點頭道:

“如此奇蹟,平生未見。依我看來,佛骨並非消失,而是深植你血脈之內,因此我才深信你是具有佛緣之人。”

次日,王祈安四人動身上路。

姬無睿忽發奇想道:

“你說東越王這麼多年不立太子,會不會正是預感到錢綏的存在,想把東宮之位留給他?”

在水月寺時,王祈安已看出錢宏是重情之人。

他如此費周折瞞過自己的兩個兒子,莫非真有此意?

但依目前錢塘的局勢,錢宏的厚愛恐怕會適得其反,為錢綏招來殺身之禍。

王祈安不由覺得背後的雙龍槍又重了幾分。

四人離城後,斷續趕了三四個時辰路。

此時眼見天色漸暗,卻未見有城鎮客棧。

姬文抱怨道:

“姬武,你肯定帶錯路了。一個時辰前就說快到湖州了,現在還在這溝溝渠渠的荒野之外。”

姬武撓撓手臂,不好意思笑道:

“我明明是按那農夫指示走的。但這片地方,又是溪又是河的,還有溼地沼澤,嘿嘿,迷失了方向也不稀奇嘛!”

姬無睿望望天道:

“看這風雲之勢,只怕快要下雨了,若再找不到落腳地方,我們都要成為落湯雞了!”

王祈安凝目四望,見西北方似乎有炊煙升起,不由喊道:

“前面有人家,隨我來!”

眾人疾馳三四里外,前方出現一個水波盪漾的巨大湖泊。

嫋嫋煙霧正是從湖岸不遠處升起。

“前面該有村落,看能否先借宿一宿。”王祈安道。

四人馳到近處,才發現這是個頗具規模的漁村。

房屋多達七八十間,排列有序,錯落有致。

多數屋前掛有串連成排的魚乾,門前堆擺漁網、漁婁、鐵叉等捕魚器具。

村落不遠處的湖邊,七七八八,散佈停靠著許多小型船艇。

“這裡氣氛有些奇怪!”

王祈安道。

“為何不見有人走動?”

姬無睿也發覺到了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