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祁安呆呆半晌後才道:

“你為何叫我兵主,我好像從未見過閣下?”

老嫗並未立刻回答,而是先上前為他把了把脈,又仔細檢查了他小腹中針傷口位置,發現一切並無異常後,才鬆了口氣,道:

“幸好餘毒並無擴散跡象……”

她隨後轉身出門,不及半晌又返回了屋內。

只是手中多了一副三四尺寬的卷軸。

王祁安所處之地是一間簡陋的木屋,他所躺位置也只是木板加墊了些柔軟的衣服毛草。

此刻他略感好轉,勉力撐起身軀,斜靠在木牆壁上。

老嫗這時將卷軸在他面前緩緩放下。

展開出來是一副栩栩如生的人物畫像。

畫中一男一女,正並肩立在一處高山飛瀑之下。

二人之旁還伴有一隻比二人還高的巨禽。

“啊……”

王祁安驚訝出聲,仔細打量後發現這二人赫然正是他在羅酆山幽都府的冰窖中所見過的一男一女。

換句話說,這二人除了穿著打扮之外,面容儀態跟自己和楚雲夏幾乎毫無差別。

而那旁邊的巨鳥,也跟自己在幽都府外洞口所見之赤鳳青鸞體型極其相似。

看到王祁安震驚的表情,老嫗才娓娓解釋起來:

“此二人距今應有千年,男的名蚩尤,乃上古九黎部落首領,不僅武功高強,還精擅各種武器製作,當年他率眾與強大的華夏部落作戰,十戰十勝,天下震動。

而與武功天下第一的姬軒轅在涿鹿一戰,更是曠古爍今,山河震動。若非部落中出現叛徒,風雷二帥又臨陣倒戈,歷史恐就此改寫,唉……”

她本神情振奮,說到最後反而惋惜感嘆起來。

她微微一頓,“咳”的一聲接著道:

“這女的叫女娃,乃是與九黎結盟的鳳鴻部落首領之女,她與蚩尤本有婚約。

那知蚩尤在涿鹿戰敗訊息一出,其父見風使舵,立刻轉投姬軒轅,還參與了對九黎部落餘眾的追捕殘殺。

女娃憤而離家,外出尋找蚩尤,後來就再也沒有她的訊息……”

說到鳳鴻掉頭對付九黎一段,此嫗語氣顯然忿忿不平。

王祁安記起在幽都府時那個身臨其境的夢境,自己彷彿化身成這個蚩尤在戰場上逃亡,甚至還與姬軒轅正面對仗交手過。

此夢似幻似真,令他不由也迷茫起來:

“這個蚩尤難道與我有什麼關係不成?”

他抬頭疑惑問道:

“閣下剛剛也說這是千年之久的事情,如此久遠,你為何卻像對來龍去脈知道得十分清楚?”

這段上古秘辛,王祁安已不止一次聽說。包括玄一觀主和鬼方宗主無為子在內,雖然其間細節有所出入,但他們都曾提過此事。

因此她並沒有懷疑這老嫗是在編造無稽之謠傳。

老嫗對王祁安的疑惑理所當然,再次解釋起來:

“兵主可能難以置信,老身正是那上古鳳鴻一族的後人。

我叫尹桑,來自泰山之東,濱海之西的朱雀寨。

朱雀寨內全是鳳鴻族後裔,只不過我們並非族長一系,而是當年追隨女娃公主的一脈。

蚩尤戰敗後,姬軒轅勢力越來大,並剷除異己,對異族之人更是手段狠辣。

於是我族先輩不得不一直東躲西藏,隱居在高山深谷中,後來才在泰山的一處隱蔽深谷逐漸定居了下來……”

尹桑娘邊說著,邊扯開衣領,只見其脖頸間黥有一隻青色鳥雀標誌。

“這是我族獨特標誌……

族內人都喜歡稱呼我作桑娘,兵主若願意,也可以如此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