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原來的虞家酒樓已改名聚寶樓。

王祁安坐在二樓靠窗位置,眉頭緊鎖。

沒想到離開短短數月,江陵城已成了另外一副光景。

貞睿侯府大門緊閉,高保勖失蹤了。

虞家酒樓不僅改了名,還換了老闆,原來虞黛青的原班人馬則一個不見。

相反的是光武侯高從義不僅活的好好的,而且聽聞權勢更甚了。

王祁安舉起酒杯,倒入口中,酒烈如燒刀,和當日所喝之“虞美人”,滋味真是天差地別。

他心想,當日自己離開之前,高保勖與虞黛青正密謀策劃扳倒高從義,現在看來,該計劃定以失敗告終。

只是不知二人是否有運逃出生天?

到江陵已有數日,他雖兩次夜探光武侯府,但卻聽不到任何有用資訊。

如今的他,彷彿無頭蒼蠅,茫然迷惑。

聚寶樓遠不如之前熱鬧,哪怕晚膳時刻,二層樓堂客人也只稀稀落落,近半位置空空蕩蕩。

雖然也有部分背刀掛劍的江湖人物,但大部分食客仍是商賈紳士之流。

稍微能引起王祁安注意的,只有接近樓梯入口處的兩桌人馬。

左邊一桌是三名青年男子,容貌普通,但神色嚴肅異常,閉口不言,面前的一桌酒菜幾乎不怎麼動筷。

右邊一桌一老一少,看似像兩母子,少年雖長得俊秀,但卻愁眉不展,一邊夾菜一邊倒水,正伺候那名五旬婦女就餐。

那婦人雙頰深陷,面色暗淡發青,時不時發出一聲低悶的咳嗽,看樣子像剛害過什麼大病。

但王祁安卻注意到了其眼神明亮犀利,不僅是會家子,而且功力不弱。

這時,樓下傳來一陣大笑和喧鬧聲。

接著連竄上樓足音響起,來人不少。

王祁安注意到那三名青年互望了一眼,神色更加緊張。

一個圓臉華服男子在十多人簇擁下,正談笑風生踏上二樓。

王祁安無意一瞥,卻渾身一震。

他終於知道江陵城的問題出在哪裡了。

此人正是王祁安離開前,虞黛青安排潛入光武侯府的細作李護。

當時為了取信高從義,不僅故意讓其救走牛耀宗侄子牛有志,還洩落了浣花溪在江陵的幾個秘密據點為其所知。

如今看來,這李護服飾華麗,意氣風發,而高保勖和虞黛青卻生死不明,大有可能此人將計就計,背叛了虞黛青,轉投高從義,立下大功,才能地位陡升,春風得意。

如真如此,高保勖和虞黛青已凶多吉少。

一想到此,王祁安不由怒火騰燒,正欲起身抓來此人一問究竟時,異變已先一步發生。

樓梯入口處的三名青年,紛紛從桌底抽出兵器,飛速躍起,朝李護撲去。

銀光耀目,三柄長劍,幾乎不分先後,分往李護脖子、胸口和後背刺來。

“叛徒李護,拿命來!”

酒樓一陣騷動。

李護身旁響起驚呼和喝斥聲,兩道身影搶出,迎上攻來的劍勢。

李護身軀雖有些肥胖,但腳步卻十分靈活,他毫不驚慌,身形微晃已往後退。

王祁安看在眼裡,微有詫異,此人身手遠比自己想象的高明。

此時,李護的兩名手下和三名青年交上了手,實力明顯高出對方一籌,片刻已將三人逼得連連後退。

局面一時已在掌控之中,眾人驚魂甫定,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李護的圓臉擠出笑意,高聲道:

“各位勿慌,只是幾名不自量力的小賊罷了……”

哪知其話語未畢,變故又生。

那病懨懨的婦人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