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靜竺有一種掉坑的趕腳,卻笑盈盈地看著楊良駿,就是笑容有點瘮人。

楊良駿果然面紅耳赤,羞慚地解釋:“興華王氏勢力強大,想來鄭氏不敢招惹。只要景瀟你約束好下人,守好門戶,必不會有事。”

王靜竺只是笑,不說話。

楊良駿有點發慌。“景瀟,你生氣了?”

王靜竺搖頭。“怎麼會?楊師兄沒看到我笑得很開心嗎?”

楊良駿:不,你笑得我心裡好慌。

王靜竺:“青陌鄭氏定然會是個好鄰居。我只是有一點奇怪,為何如此好的土地,竟然只種靈稻?”

楊良駿紅著臉,假裝沒聽到王靜竺前一句,說道:“人手不夠,看不過來。種靈稻不費成本,能收多少是多少。”

在亂世,沒有足夠的勢力,種田就是為他人做嫁衣。

天瀾道是亂世,所以明明一年能種四季凡稻,依舊路有餓殍。

王靜竺本以為皇帝眼皮子底下的京畿道會好一些,沒想到,竟是一樣。

就連安平侯府這樣的大家族都不敢掉以輕心。

如此看來,反而是天瀾道更容易生存。

至少,萬里天瀾山脈原始森林,天生地養的靈藥採之不盡,欣欣向榮的妖獸獵之不盡,跟韭菜一樣,割了一茬又一茬。

“這點土地,種靈稻能收穫多少?楊師兄,我若是想把這片土地全修成房舍,可會觸犯星河帝國的律法嗎?”

楊良駿想了想,搖頭說:“恐怕不行。你們也看到了,我們這一路飛過來,幾乎沒有三進以上的宅院,也沒有高於三層的樓宇。”

王靜竺就是奇怪這一點呢。綴星城半小時經濟圈內,竟然多是農田農院,店鋪都沒有一間。

因為綴星城宵禁,每天給趕著出城的人數以千萬計,就沒人想到在綴星城郊區修旅館?

楊良駿壓低了聲音。“綴星城有綴星陣守護,你們都知道的了吧?”

王靜竺、行安等人紛紛搖頭,他們真不知道。

林嬌嬌點頭,綴星陣,她是知道的。

楊良駿:“綴星陣的陣靈,每年都會巡查一次綴星城方圓千里的範圍,一旦發現有可能對綴星城不利的勢力,都會立即剷除。”

“綴星陣的陣靈契倉,據說是一位掌握了星辰奧義的神靈,即使真仙下凡,也不是它的對手。”

“萬年來的經驗,超過三進的宅院、超過三層的樓宇、渡劫期的修士,都會被契倉一口吞掉。洞府挖得大了,挖得深了,也不行,會被契倉以無上偉力填平。”

“好在契倉每年只出來一次,只巡查一天。不然,渡劫期修士都不敢靠近綴星城了。”

王靜竺瞠目結舌:夠霸道!

家門口千里範圍內不讓別人修大屋、起大宅,不許聚人口!

實在霸道得嚇人。

王靜竺彷彿看到她的京畿道園區漸漸遠去了。

大家從空中緩緩落下。

楊良駿將他的妖獸收進御獸籠,當先落地:“大家小心些,不要踩壞了鄭氏的靈稻。”

楊良駿的護衛們都低垂著頭。

問天宗眾人狐疑地看了一眼楊良駿,自覺踩在了石板道上。

只是車輦太大,石板道太窄了,明空就駕著踏雲馬,直接把馬車降在了籬笆內側,壓倒了一片靈稻。

楊良駿長吐一口氣,還好,馬車碾到的靈稻是自家的,不是鄭家的。

忽然,數道劍光追著一道人影由遠及近,轉瞬就到了眾人面前。

噗——

一聲切西瓜般的聲響,鮮紅的血液噴濺起半米高,一顆頭顱咕嚕嚕滾到了王靜竺腳下。

在王靜竺身前數米開外,一個失去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