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大門派的幾位掌教真的會對我留有一此後手麼?聽得程富海說的話,我只覺寒毛直豎,手也不禁握緊了。

的確。我在死亡沼澤裡相助長生堂背叛了七大門派,是敵非友,在他們眼裡,我的確是個名副其實的叛徒,而死亡沼澤最後一戰中七大門派數千人陣亡,幾位掌教也算在了我的頭上,他們豈能如此輕易的放過我?

現在這麼想一想,今天在望天殿裡,本空大師對我的懲罰也確實太過輕了些。要我允諾的三件事中,細想之下,卻無一有要取我性命的,或許廢去筋脈會讓我吃不小的苦頭,但以我現如今的身體硬朗,僅僅廢去筋脈的話還不能要了我的小命,最多將來不能再修煉內力罷了。

眼下長生堂崛起如洪,七大門派自也早就知道形勢嚴峻,本空大師在望天殿裡對我做出的懲罰當然妙不可言,不僅穩定眾怒,又於收買人心上著實重重劃了一筆,只怕在本空大師心裡,根本也沒打算讓我活著離開崑崙山。而今日在望天殿裡的一切只不過是他們的緩宜之計,大概是因為蜮毒解藥還未煉製出來的緣故。一旦解藥煉製出來,或許他們也沒什麼理由再留我了。

我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卻是越想越心寒,忍不住沉聲道:“倘若七位掌教真要取我的性命,那在下也豁出去了!”

如果七大門派真的不顧顏面而對我暗中下手,我當然也不會傻到任他們宰割。現在我的內力尚在,雖然現在被關在刑罰臺裡,但我施展開天內功拼死一搏的話,未嘗沒有逃出崑崙山的機會,大不了到時候我與他們拼個魚死網破,也不願這樣任他們宰割。

程富海似看透了我的心思,略一沉思道:“顧小友,此事言之尚早,你不可再魯莽行事。”

他現在又稱我一聲小友,我心裡寬鬆了一些,忙抱拳道:“前輩,他們若是使用這等伎倆來陷害在下,難道還要在下忍氣吞聲麼?”

嘴上這麼說,我心裡倒有些自嘲。在望天殿裡時我還滿口俠義仁道,認為自己理應受此責罰,但事實上,和自己的性命比起來,我所理解的那些江湖道義卻又顯得如此一文不值。也許,說到底,我也不過是個貪生怕死的人吧。

程富海不知我心中所想,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性命攸關豈等兒戲,他們若真有此意,那也休怪我等不講情面了,哼。”

程富海這麼說,那便是要替我出這個頭了?我眼眶一熱,差點掉下淚來,道:“前輩,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程富海揹著手又開始踱著步子,踱了一圈,他站住了,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唯有等他們先下手,我們才能佔了先理。現在,只有等。”

我細細的品味著程富海的這些話。眼下我已答應了本空大師的三個條件,按理,該有的責罰我已承擔了,可以說我和他們再不相欠什麼,如果我現在設法逃離此地,無疑是再惹禍端,到頭來勢必會牽扯出更大的麻煩,無論怎麼樣都說不清楚了,那麼七位掌教再想要殺我的話也就成了天經地義的問罪,而幽雲山莊只怕罪責更大。

可是,倘若是七大門派他們先下手的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這時,韓蕭躬身一禮道:“莊主,靜觀其變不失為上策,未雨綢繆,屬下以為應當儘快召集莊重子弟來此,以防不測。”

七大門派真要對我下手,到時免不了又是一場惡戰吧?韓蕭倒是想的挺多,只是即便現在風草尚靜時,我卻已感到一股深深的疲憊。七大門派這一趟水太深,實在讓人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程富海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你速去飛鴿傳書,傳我的命令,讓元鋒和詩琪率領莊中弟子來此。煉製蜮毒解藥是在三日之後,但解藥煉製出來怕是要一個月有餘,足夠他們趕來的了。”

三日後就開始煉製解藥了麼?我微微一驚。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