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玉揚起手接住了空氣裡的浮塵,陽光照在它們斑斕的身影上,不經意間總是讓人容易忽略。

梓玉斂了笑意,徐徐地說:“天地萬物,除了飛禽走獸、花鳥蟲魚、神仙妖魔之外,還有很多容易被忽視的存在。但是被忽視不代表他們沒有生命,像大山、河流,甚至一粒沙一顆塵一滴水,它們都有生命,既然有生命,它們就有延續下去的渴望,我和果果就是大山的渴望。你聽懂了嗎?”

“呃……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隨心誠實地回答。

“所以,還是沒有聽懂?”梓玉失笑。

隨心不好意思地眯起了眼睛:“是。”

梓玉將目光重新落回書上,淡道:“讀書使人明智,你可以多讀些書。”

師祖這是在說她不聰明?

太好了,又可以在師祖面前刷存在感了。

隨心乖乖地從書架上抽了本書,然後坐在梓玉旁邊翻著。

看書是假,看人才是真的。那雙調皮的眼睛不時地從書本後露出來,瞧的梓玉渾身不自在。

他忍無可忍地從隨心手中抽出書。

“隨心。”梓玉頗為語重心長地說:“其實你可以把書拿回房間去看的。”

“我要待在師祖身邊,這樣有不懂的地方就可以隨時詢問,及時得到解答,師祖,我覺得這樣更好。”

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隨心暗暗為自己的聰明才智叫了聲好。

看著隨心嘚瑟的樣子,梓玉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他伸手翻了下隨心看的那本《南歌行》,然後合上書問:“你也看了有一會兒了,看到哪裡了?最喜歡哪首詩?有何體會?”

隨心:“……”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師祖永遠是你師祖?

她方才哪有看書?若不是梓玉說她拿的那本書叫《南歌行》,她連書名都答不上來,更遑論看到了哪裡,有何體會。

隨心看著自家師祖古怪的笑容就曉得他肯定早已看穿一切,這就是他故意的。

隨心尷尬的朝梓玉一笑,企圖掩飾自己啥都不知道的事實,“用詞考究,對仗齊整,這個……那個……那個……”

“嗯。”梓玉煞有介事地點頭,隨心說了那麼一籮筐,一句實質性的東西也沒有,虧得她能變出那麼多誇讚的話。

他將《南歌行》推到隨心眼前道:“其實這是本遊記類小說,不是詩集。”

隨心:“……”

“師祖,我剛想起來我還有點事要忙,你看我這腦子怎麼就忘記了呢?師祖,我先走了哈。”

隨心逃亡似的奔出了書房,好像自己如果跑得慢了會被妖怪抓走一樣。

梓玉望著她的背影忍俊不禁,他深吸了一口氣,才壓制住內心想繼續爆笑的衝動。

隨心走後,梓玉在書房眯了會兒。

平日裡他是絕對不會睡著的,可今天卻一下子就睡著了,而且睡得很熟。直到果果爬上床,他才後知後覺地睜開眼。

“果果,怎麼了?”梓玉躺在床上問。

果果的眉眼彎彎,露出可愛的笑顏:“師父,我要去後山玩,過來跟你說聲。”

梓玉伸手摸了摸果果的小腦袋,“那你記得注意安全,如果有事就搖鈴鐺。”

“嗯!我會的。”說著果果趴在梓玉臉上親了一口,“謝謝師父,師父你對我真好。”說完,果果就下床跑掉了。

梓玉幸福地嫌棄著果果留在他臉上的口水,他突然想到,果果這種經常出其不意的舉動倒是跟隨心很像,想到這一茬,他又不禁笑了起來。

為了能讓果果玩水,隨心可是做了十足的準備。

騙過梓玉把果果帶出斂月峰只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