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霞光鋪滿天空,芳草鮮美,露珠兒清亮。早起的鳥兒依舊無憂無慮地啾啾鳴叫著,天界的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化。

一深一淺兩道身影在天空疾馳,他們都知道,隨著天一亮,天界驚現魔族的訊息就會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天南海北,到時候不知道又會是怎樣的一番動亂景象。

一路默然無聲,等到藥廬的時候日頭已經升得老高了。

梓玉控制著法力,兩人降落在藥廬門前。

隨心欠了下身,道:“謝謝。”不等梓玉回答,她便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

梓玉望著隨心的青衣漸行漸遠,曾經她為他敞開心房,現在她在兩人之間築起一座無形的牆。

梓玉明白,兩個人走到現在這一步,他有很大的責任。

可現在還沒到解釋的時候。

天庭對塘貝父子的審判已經開始多時了,他要趕緊過去。

梓玉最後深深地望了隨心一眼,然後催動了返回天庭的符篆。

經過昨晚的事,天庭的守衛明顯增加了很多,梓玉一現身就有兩隊巡邏衛兵立了過來。

梓玉亦迎了上前去,問:“塘貝父子在哪受審?”

他雖然不常在天庭露面,但他的畫像一直掛在凌煙閣中受眾仙瞻仰,更是被編入了《天界編年史》,所以這些衛兵一見是他,立刻行起了拜禮。

“回稟梓玉仙尊,他們在玉虛宮。”

梓玉趕到的時候,玉虛宮眾仙已爭得面紅耳赤,站在宮外遠遠地就能聽到裡頭吵雜的聲音。

天帝閉關未出,所有指令皆是傳訊。今遭審理塘貝父子,亦無人主持。

不飾宮和梧山自成兩派。塘貝家作為神族後裔,雖已沒落,但還是與不少仙家還有著交情。玉虛宮裡又不知道混了多少類似於塘貝父子一樣歸附魔族的假仙,他們隱在暗處,勢必要將這潭水攪得渾而又渾。

“我相信塘貝上神,他根本不可能勾結魔族。”說話的是一名響噹噹的神族後裔。

“就是!”立刻有仙家附和:“若說有什麼小仙勾結魔族也就罷了。塘貝家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他們家祖上可是有不少殞身在了魔族手裡,這血海深仇說忘就忘了?而且魔族能給他什麼好處?比在天界當塘貝上神還舒服?”

“這是汙衊吧?支吾神君不是說了嗎,這位東秀小仙君跟他那位跑掉的未過門的仙侶有一腿,因此造謠汙衊也是說得過去的。”

東秀氣的渾身顫抖,他大聲地道:“我沒有,我說的全部都是事實。塘貝父子勾結魔族,偷襲我與妹妹,還有飛雪仙子。隨心現在不知所蹤,飛雪也被那個魔族抓去了。”

“這就更說不通了。”質疑之聲再度響起,“你說那個魔族甚是厲害,你們三位根本無反抗之力,既然如此,他和塘貝上神為什麼還要搞暗襲呢?如果說是為了防止暴露身份,他為什麼不殺你?魔族不殺你也就罷了,塘貝父子知道你活著會洩露他們的身份,他們也不殺你?他們是傻的?依我看,魔族的存在是子虛烏有,說塘貝父子迫害你們,也是子虛烏有。”

“可是飛雪仙子消失了,到現在都沒有找到,這怎麼說?飛雪仙子可是崑山之人,難道也會跟著一起胡鬧不成。”

“怎麼不會?前些日子塘貝宮發生的事情你沒聽說嗎?支吾神君的仙侶就是跟梓玉仙尊跑的。飛雪仙子又是梓玉仙尊的人,難保……”說話的仙家興致正高,卻忽覺原本嘰嘰喳喳的周遭靜了下來,他眸光不經意地一瞥,便瞧見逆光站在門口的那抹身影,冷汗瞬間打溼了他的後背。

“說,怎麼不說了?”梓玉的聲音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