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聆不開口還好,他一開口隨心就哭了出來。

她怎麼可能不自責,魔族想殺的是她,她卻害死了無辜的掌櫃的,還有罪不至死的劉家三口以及店小二。

她就是個掃把星,不但害死了他們,還害死了東秀和飛雪。

“嗚嗚嗚……”隨心越哭越兇,像是要把自己連日來的擔憂害怕和委屈通通哭出來一樣。

是的,她有委屈。

飛雪憑什麼救她,憑什麼不要命地救了她。她哪裡值得,哪裡值得?

管聆站著看了會兒,心想凌綠說的果真沒錯,他一點兒也不會安慰人。

他如估摸著隨心可能還要哭很久,便尋了把凳子坐下,順道給自己倒了杯熱水,一點一點抿著。

隨心的哭聲在管聆的聽之任之下逐漸小了,她不再流淚,只是偶爾一抽一抽地,看起來好不可憐。

管聆倒了杯水隔空遞給她,“哭累了就來休息下。”

不得不說管聆這樣真的很討厭,但隨心還是順從地過去了。

她的確累了,也渴了。

“我有幾句話問你。”管聆突然道。

隨心抬了下頭,雙眼通紅地回望著管聆,這個一臉肅然的男人要問什麼?她吸了下鼻子說:“你問吧。可是我不一定會回答你。”

“那你就挑個自己想回答的說。”管聆又被氣著了,一句話說的那叫個咬牙切齒。他耐著性子問:“你是怎麼得罪那些魔族的?”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隨心端起自己的水杯,用喝水掩飾。

“好。”把他當成了傻子不成?不知道?管聆怒極失笑,壓著怒火問:“你一直說自己還有事,你要去做什麼?”

隨心低垂著眼睛,根本不敢面對管聆,氣死人不償命地道:“與你無關。”

“好!”管聆的聲音不由地大了幾分,他真想把隨心頭上得那顆腦袋擰下來,看看裡面裝的是不是都是水。與他無關!與他無關?難道她還想憑著一己之力跟魔族對抗,體驗一下什麼叫以卵擊石不成?

“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所有的怒火都被管聆壓了下來,不生氣、不憤慨、心平氣和、語氣平穩,嚴肅又慎重,“隨心,看在我們都是妖族的份上,你誠實的告訴我,你需不需要幫忙?”

隨心終於抬起頭來,她看著管聆,想從他臉上分辨出這句幫忙有幾分真幾分假。那張臉也在看著她,君子坦蕩,落落大方。

隨心相信管聆,可妖族和魔族之間關係不淺,又與天界素有嫌隙。現在他以為自己只是一名普通小妖,選擇相幫。但她不知道若誠實相告,管聆明白她為天界之人,是否還會做同樣的選擇。

她不敢賭。

她的身體恢復的很快,估計明天就能痊癒。她要回天界,飛雪和東秀還在等她,她不敢賭。

但他的好心,她心領了。

“管大人,謝謝你。”

孺子不可教也!管聆猛地起身,廣袖一甩,推門而出,再也不願跟隨心說話。

“……”隨心一愣,她還沒說完呢,什麼壞脾氣。

不一會兒,被氣走的管大人去而復返,隨心面上一喜,準備把那些沒講完得客套話說了。豈料,管聆睨了她一眼冷道:“這是我的房間,你,出去。”

“額……”

隨心起身,慢慢地走出房間,回過頭還是想解釋下:“管大人,其實……”

“嘭!”

虛偽客套同樣是凡人的劣根性,管聆把那個沾染了凡人劣根性的小妖關在了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