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那面黃身瘦的道人,手持七寶妙樹,悠悠然走出須彌山,向著傾塵、明軒作了個揖禮:“貧道準提,見過二位道兄。山中瑣事繁多,未能及時前來,還請二位道兄勿要在意。”

傾塵還了一禮:“道友山中另有要事,我等卻冒昧打擾。該我們請道友不要見怪才是。”

“真要說起來,倒也不是什麼要事,只不過有點麻煩,不太好解決而已。”

準提把手微微往上一舉,然後將手中的樹幹縮短、變細為一根樹枝,拿在手中就如一柄沒有塵束與塵結的拂塵一般。隨即他又將這已經變成樹枝模樣的七寶妙樹凌空虛點幾下,寶焰金光漸漸散去,大小群峰恢復原樣,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大陣也不再大放異彩,而是漸漸平靜了下來,頃刻間便運轉如常。

“不說這個了。”

準提再將七寶妙樹凌空虛點,眾人面前的山巒登時紛紛向兩旁退開,在中間留出了一條寬敞的道路。寶焰與金光紛紛沖天而起,好似無數的泉眼一同噴湧一般,然後便盡數匯聚於妙光峰之巔。不過是幾個眨眼,火焰緩緩熄滅,光華漸漸收斂。剎那間,這些寶焰與金光又化為了一座金光燦燦的長橋,從妙光峰頂一直延伸到眾人腳下。

“二位道兄,裡面請。”

準提道人親自引路,傾塵與明軒對視一眼,三人先後上了金橋。

明軒向周圍望去,就見整座橋樑都是以黃金鑄成,而橋兩邊的欄杆則是像一片片菩提樹林一樣。其樹幹傲然挺立,樹枝卻向兩側隨意地舒展開來,樹葉層層疊疊連成一體,與真正的菩提樹林的唯一區別就是,這片“樹林”是金燦燦的。再看向腳下,金光閃閃的橋面上雕刻著一朵朵蓮花,皆呈現為盛開之貌,又有異香陣陣,撲鼻而來,令人心曠神怡。

明軒到底是個女子,她見這座金橋精妙絕倫,不禁看向了傾塵,想和他一同品賞。可是當她轉頭看向傾塵的時候,卻發現傾塵正扶著欄杆靜靜地站著。他沒有四處走動,只是一言不發地凝視著橋下,目光也不曾有過任何轉移。

明軒有些好奇,便順著傾塵的視線往橋下看去。原來,在金橋的底部,滿是熊熊燃燒著的火焰,似乎是要焚盡世間的紅塵紛擾,只餘清淨自然。再透過無窮寶焰往下看去,就見須彌山中乃是霧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清楚山中有何景物。

金橋之上,無需人走,只要站在橋上不動就好,當然,若想要前行,也並非不可。三人上橋之後,整座橋樑便在慢慢收回,並帶著橋上眾人一同往妙光峰而去。金橋所過之處,千萬山巒又恢復了原樣,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

大約是過了一炷香,金橋已帶著三人來到了妙光峰頂,這裡便是須彌山的根本之地。

準提走下了金橋,又等了好一會兒,卻發覺身後兩人還未下橋。他心中也有些奇怪,隨即轉過頭去。果不其然,他第一眼就看見了仍在橋上若有所思的傾塵。

一旁的明軒見準提轉身,忙向他遞過來一個抱歉的神色,然後伸手搖了搖傾塵,口中急切地低聲呼道:“傾塵哥哥。”

“啊?姐姐。”傾塵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怎麼了?”

“說什麼呢?你又叫我姐姐了!”明軒輕斥一聲,又看了看前方的準提。“到妙光峰了。”

明軒知道,傾塵一登上金橋,就靜靜地看著山下,好似在想著什麼,故此都沒有注意到,金橋已經將他們帶上妙光峰了。再看一眼腳下的橋樑,她猛然想起在玉京山上之時,陸酒曾留下的“金橋指路”那句話。可這時準提道人恰好回頭,她也來不及再細問,只好立刻搖醒了傾塵。而傾塵剛才的那句“姐姐”,在出口的同時已被明軒以神通隱去,橋前的準提自然沒有聽到。

雖然途中出現了個小插曲,但是並無大礙。準提領著二人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