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老城區,一座古舊的小庭院前。

裴老六正半靠在木頭做的小門上,滿臉疲憊的在口袋裡摸著鑰匙,打算開門。

在經過了兩天前的修道交流大會之後,他本來應該在昨天晚上就能回到家的,結果卻沒想到一下火車就被幾個警察給請去喝茶了,這茶一喝就是一個晚上加大半天。

其實對於這種情況,六爺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的,畢竟在交流大會上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駭人,能引起警方的注意那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只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官府對此事的反應比起自己想象中的來要大上許多。

六爺原本以為就是接受詢問,瞭解一下當時的情況,再做做登記就結束了,最多再給他來一頓批評教育之類的,以前不都是這麼來的麼。

可事實卻是,裴老六在裡面受到的待遇與之前擺攤算命被抓時簡直天差地別。

從三堂會審到單獨詢問,從黑白臉到心理戰,六爺感覺自己體驗了一把重要嫌疑人才能擁有的待遇。對方詢問的問題也很簡單,就是他到底認不認識現場那個被包裹在黑色陰影裡的神秘人。

裴老六一聽是這個,當時便極力否認了,現場那麼多人,憑什麼說就非得我要認識他啊。

不過對方的耐心也還是很足的,不僅留他在那裡過了一夜不說,第二天還繼續給他拐著彎子的又問了一整天。他感覺如果不是張小滿是他外孫,他恐怕早就把人說出去了。

其中甚至有那麼一刻,在對方的壓力下,六爺的心裡忍不住升出了一絲“實在不行就說出去”的念頭。

當然,這種念頭僅僅只是剛剛浮現,就已經被他毫不猶豫地掐斷了。但也就是這麼短短一瞬間,六爺的背後卻驚出了一身冷汗。

原因無他,那是一種死亡的危機感。

裴老六自問行走江湖這麼多年,自己在面對一些危險的時候,還是會有點感應的。早年的時候他一直覺得這是一種神奇的第六感,後來才慢慢認識到其實都是自己想多了。

只不過這種驚悚的感覺今天早上的時候竟然又出現了,雖然自己是肯定不會出賣自家外孫的,但是人有的時候很難控制自己的思想,總是會不自覺的去假設某種情況。他也是在這種由潛意識帶來假設的一瞬間,體驗到了那種讓人渾身冒冷汗的驚悚感覺。

裴老六甚至覺得,如果自己當時真的做好了說出事實的準備,那自己很有可能就會因為某種可怕的原因而無法開口了……

“這個臭小子!到底在搞什麼飛機!六爺我今天一定要好好問問他!”

裴老六當時可著實嚇得不輕,這讓他一整天都有點發虛,再加上夜裡的時候又沒睡好,所以他現在很是疲累,一副身心俱憊的模樣。

好在那些警察們也並沒有盯著他的打算,正如六爺所說,現場那麼多人,他們也不可能一下子就鎖定了自己,這段時間來的詢問其實是當時去了現場的每個人都會經歷到的。

裴老六終於回家了,他一邊摸索著口袋裡的鑰匙,一邊惡狠狠地說著:“張小滿這個臭小子,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都瞞著六爺我,還害我被關了這麼長時間。不行不行,這件事沒有二十隻老鵝下不來。”

六爺的手依舊在摸索著,他一想到當時在場上看見自家外孫那御劍斬妖的手段,忍不住就心跳加速,連帶著尋找鑰匙的手都有點顫抖起來。

十分鐘後,裴老六依舊沒能找到他的鑰匙,他又不信邪的在行李箱裡翻了半天,結果還是不見它的蹤跡。

“夭壽了!怎麼這麼倒黴,難不成我把鑰匙落在酒店了!?”

裴老六鬱悶不已,這趟修道交流大會好處沒撈著不說,還受了一肚子的氣,回來之後又被關了一晚上,現在竟然連鑰匙也丟了。他感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