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等叩見大帥。”

餘人彥翻身下馬,親自扶起這些人中站在前面的幾人。

“快免禮,眾將迎王師有功,都是有功之臣,放心,勳爵之賞,黃白之物,本帥絕不吝惜。”

站在最前面的將領又跪了下來,一個頭磕在地上,“謝大帥厚恩,末將張良弼,願為大帥效死,牽馬墜蹬,為王前驅。”

有人帶頭,其他人紛紛跟進。

“末將龐迪,願為大帥效死。”

“末將史泳,願為大帥效死。”

“快起來,都說了你們是功臣,不用這麼多禮。”

說是這麼說,但這些人態度如此端正,動輒跪拜,餘人彥心裡還是很受用的。

“各位將軍只管奮勇殺敵,本帥在後面看著你們,記著你們的功勞。”

“是。”

眾將應諾一聲,躬身後退三步,然後轉身快步去城門兩邊,召集各自等在那裡的部下兵馬。

仗還沒打完,遠沒到分贓的時候。

更何況現在兵荒馬亂的,也不是封官賞爵的好時機。

張良弼他們等在這裡,跪這一下,就是定下主從名分,順便在新老大這裡露個臉而已。

餘人彥對郭侃說道:“仲和,帶他們分頭絞殺城中的遼軍,控制武庫等各個重要位置。

對遼軍,只要肯放下兵器投降,都可以留一命,不必趕盡殺絕,一切以儘早結束戰鬥為主。”

跟在餘人彥身邊的耶律大石和蕭峰聽到這句話,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

他們都擔心餘人彥打進長安之後,不需要再以溫和手段瓦解契丹人的鬥志,會揭開偽善面具,大開殺戒。

好在餘人彥沒這個意思。

郭侃和司馬衛兩鎮的兵馬分成數股,和反正將領的部隊分頭去佔領城中各處。

所有反正遼軍士兵的胳膊上,都繫著一塊白布,用來作為和未反正遼軍的區分。

如果是其它顏色的布,一時間想找這麼多,還真是個大難題,不過白色不一樣。

因為先帝耶律洪基駕崩,遼軍上下全軍都要縞素,所以白布多的是。

一人做身衣服也許不夠,但起碼每人都有一根白布條。

此時城中一片混亂。

被圍城圍了好幾天,本就情緒緊張,夜半三更,又聽到突如其來的喊殺聲。

這造成的慌亂,比營嘯也沒差多少。

有巡守的值夜小隊反應比較快,朝著北門而來,正好被史泳所部撞個正著。

“殺。”

史泳毫不猶豫的縱兵殺向不久之前的同袍。

“史泳,你瘋了?這是幹什麼!”

“老子反了,今天帶著漢家兒郎要你的命。”

跟史泳一起行動的,有司馬衛鎮所部兩千兵馬。

加上史泳的本部兵馬,足有將近四千人。

看到黑壓壓一片的敵軍朝自己衝過來,大驚失色的巡兵指揮自知不敵,勒馬轉頭往後跑。

結果手下兵無戰心,一看上官都要跑,當即一鬨而散,生怕跑的慢了要吃板刀麵。

巡兵指揮騎著馬,在擁擠中反倒不便行動,被史泳從後面縱馬追上,一刀砍翻在地。

剩下的巡兵想要投降,可作為軍功的他們,轉眼間就被潮水般湧來的人群所吞沒。

城牆上雖然需要軍隊駐守,但卻擺不下所有兵馬,只有精銳才會一直在城上駐守。

其餘遼軍各部,以軍為單位,分坊市宿於民宅之中。

如今大敵當前,人心思動,讓城中兵馬宿於民宅,固然有很多弊端。

但此時大遼朝野的權威已然跌到谷底,已無力強迫士兵們在隨時有可能賣命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