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打算過去瞧瞧情況,還沒走出幾步,就瞧見蕭嵐一路小跑而來。

蕭嵐平日裡總是儀態從容,此刻卻有些失態,臉色微微發白,腳步急促,徑直奔向蕭琴公主。

待跑到近前,他一把扶住蕭琴公主搖搖欲墜的身子,嘴裡還輕聲道:“琴兒,你怎麼又亂跑出來了?不是跟你說過,乖乖待著別亂走嗎嗎”

蕭琴公主原本慌亂無神的雙眼,在看到蕭嵐後,瞬間有了光亮,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雙手緊緊揪住蕭嵐的衣袖,身子往他懷裡靠了靠,嘴裡嘟囔:“哥,我怕……他們都要害我,我總能瞧見些怪東西,耳邊嗡嗡響,吵得我頭疼。”

蕭嵐輕拍著她的後背,低聲安撫:“別怕,有我在呢,沒人能害你。你定是這幾日沒休息好,精神頭差了,產生幻覺。走,我帶你回住處,找太醫再瞧瞧。”說著,半摟半抱地帶著蕭琴公主轉身要走。

南宮玄離心下疑惑更盛,直覺此事絕不簡單,當下腳步一動,就想上前攔下追問,剛邁出步子,卻被蕭稜猛地伸手攔住,低聲道:“別衝動,這會兒硬攔沒好處。蕭嵐擺明了不想咱們插手,你看蕭琴公主那依賴的樣子,神志不清,問也問不出什麼,反倒會激怒蕭嵐。”

南宮玄離問道:“他們是兄妹嗎?”

蕭稜微微頷首,壓低聲音回道:“論血脈,蕭嵐是一個地位不高的嬪妃所生,蕭琴是王后親生,理論上自然是兄妹。雖說蕭嵐生母位分低,在他小時候就去了,但他自小聰慧,讀書習武樣樣拔尖,一心想在風月城嶄露頭角、建功立業。蕭琴呢,身為王后嫡女,自幼嬌生慣養,性子有些嬌縱,卻也心地善良。以往他倆關係看著還不錯,時常在王宮花園一道玩耍、說笑。”

祁洛景在旁插話:“既然兄妹情深,瞅著不像啊。倒像是……嘶,是什麼呢……哦,夫妻。”

這話一出,眾人皆是一愣。蕭稜瞪大了眼,面露驚愕,抬手就給了祁洛景肩頭一巴掌,壓低聲音斥道:“你胡說什麼!王宮之內,這話可不能亂說,傳出去得惹多大禍事。”

祁洛景吃痛的“啊”了一聲道:“我又沒說錯,你瞧蕭琴公主黏蕭嵐那勁兒,哪像普通兄妹?神志不清都下意識往他懷裡靠,尋常兄妹哪會這般親暱。”

九黎影道:“你這話雖糙,卻也點出蹊蹺之處。我們族內兄妹可不是這樣相處的。再說就算兄妹感情深厚,蕭琴公主如今這副失魂落魄、極度依賴的模樣,確實反常。蕭稜,你再仔細想想,他倆以往相處,還有沒有更古怪的細節?”

蕭稜手撫下巴,沉思片刻,緩緩開口:“經你這麼一提,還真有些異樣。之前有回宮宴,大夥都在,蕭琴不小心灑了酒水弄髒裙子,蕭嵐那反應,比蕭琴自個兒還緊張,立馬起身又是遞手帕,又是噓寒問暖,親自陪著她回住處換衣梳妝。”

九黎影撓撓頭:“這聽著就不對勁啊,再親的兄妹就算是上心,也不至於事事親力親為。”

南宮玄離聽的雲裡霧裡的,問道:“兄妹間這樣就算親暱了嗎?在我看來,不過是尋常的照拂,哪就反常了?”

蕭稜微微皺眉,輕咳一聲,認真給她解釋:“尋常兄妹間自是相互關照,可大多點到為止。不會有如此親暱的摟摟抱抱,也不會過分擔心。”

南宮玄離聽了這話,心想自己把祁洛景當成師弟,但照蕭稜這般說,自己與祁洛景的距離貌似確實很近。她頓了頓,有些不自在地開口:“你這麼說,我還是沒個具象概念,你給舉個親暱的例唄。”

蕭稜撓撓頭,稍作思索後說道:“就比如說,走路時胳膊挽著胳膊,旁人眼裡看著就親暱得緊;還有,遇到點小事就急著牽手安慰,或者一方情緒低落,另一方直接將人攬入懷中緊緊抱住,輕撫後背安撫,這些動作放在兄妹間,就逾越了尋常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