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流程倒是沒再出什麼插曲,唯一令人意外的大概是常年入學率為零隻能透過調劑來維持顏面的丹、陣兩峰終於在收徒大會上各收了一名內門弟子。

雲綰站在那位師兄旁邊,對面是烏泱泱的一大群劍修長老和內門弟子。

雙方的人數差距懸殊,被這麼多人盯著還怪不好意思的。

她偏了偏頭,身邊的師兄頭髮很長近乎快要垂落到地,一截天青色的緞帶鬆鬆垮垮地攏著。黑亮柔順的長髮泛著清苦的草藥味和淺淡的花香。

前者是丹修身上普遍會有的,至於後者更像是······

“這位師妹,你真的想清楚了嗎?我們丹峰可能沒你想得那麼悠閒。”

那位師兄低聲說道,“我看你天賦不錯,沒必要來這混日子。趁著現在還有反悔的餘地還是仔細想想,若是日後再想去劍峰當內門弟子可是要和幾百外門弟子一起競爭少量名額的。”

“多謝這位師兄提醒,但我不善劍術,來丹峰也不全然是為了圖清閒生活。”

“罷了,若你有天待膩了便同我說吧,我會想辦法的。”

“多謝師兄。”

雲綰低聲應答,不再說話。

宗主沒有多留他們,只是讓各峰的師兄把自家剛來的師弟師妹帶回去。

“竹笑師兄,我們怎麼去劍峰啊?”

有人望著底下陡峭的山路躍躍欲試地問道。

“當然是走著去啊,我們劍修除了要修習劍法外還要強健體魄,有足夠的體力才能配合接下來的練習,所以呢。”

竹笑拍拍手吸引這群新弟子的注意,“這是我們劍峰的第一堂課,在半刻鐘內跑到劍峰山頂。”

雲綰抬頭看了看天空,火球似的太陽掛在上面,萬里無雲使得光線直直落到大地上。

沒有風的夏天就像一個巨大蒸籠,所有人都是裡面待熟的麵點。

這種天氣還要跑著回去?瘋了吧。

身邊的劍峰弟子卻鬥志昂揚,興奮地來了一句:“我們來比一比誰先到吧。”

一群半大的孩子應和著,連方向都還沒問清楚就風風火火下了山。

還未來得及領取宗服,大家都穿著自己來時的衣裳。紅的、白的、藍的,像是各色的雲被針線縫在了一起連成一片,就這麼浩浩蕩蕩地飄下山去。

衣襬蕩起的清風為這難耐的暑熱送來一絲清涼,搖動重疊的葉層,漏下碎金滿地。

躍動的顏色晃了雲綰的眼,她眯了眯眸子,身旁傳來聲音:“我們也走吧。”

“我們也要跑著回去?”

雲綰眨眨眼不太想接受黏糊糊的體能訓練。

“當然不是。”

那位溫雅的師兄笑著,抬手吹出一聲哨音。

天邊傳來一聲嘹亮的鶴唳,一隻巨大的丹頂鶴攜風而來。丹砂作頂耀朝日,白玉為羽明衣裳。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清晰地倒映著雲綰的身影。

“師妹害怕鳥類嗎?”

看著巨大仙鶴的陰影將雲綰整個籠住,他突然想起這位師妹的年紀偏小,不知道會不會害怕乘鶴飛行。

雲綰腳尖輕點一躍而起,沒有重量似的落到仙鶴的背上。

“目前好像不怕。”

她伸手摸了摸身下柔軟溫暖的羽毛。

“那我們走吧。”

那位師兄取出一支紫黑色的洞簫,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幽幽的冷光。

聽過御劍飛行還沒聽過御簫飛行,這次可算是見著新鮮的了。

在擋風結界的保護下,雲綰連頭髮絲都沒亂一根。

“我叫鶴觀硯,不知師妹如何稱呼?”

“雲綰。”

一旁御簫的人不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