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漸西沉,月上枝頭。

月光透過未關嚴的窗戶灑在她的臉上,睫毛輕顫,雲綰睜開眼睛。

果然啊,只要睡前默唸要幾點起床身體就會自動調節生物鐘,養生小貼士誠不欺我。

她艱難起床,和在床上的栗子對上了視線。

“你起得挺早。”

“我一直沒睡呢。”

她興奮地蹦到雲綰面前,“這還是我第一次和鬼打架,也不知道帶的這些東西有沒有用。”

雲綰看著她從儲物袋裡拿出了黑驢蹄子。

······

這儲物袋本是雲綰給她準備的,平常就用來存放一些糕點符籙,沒想到混了這麼個東西進去。

“我覺得可能用不上這個。”

雲綰試圖勸說,那黑驢蹄子上黑一塊白一塊的,看著就像是沒洗乾淨的樣子。

“這叫有備無患。”

栗子忽略她的建議,重新把東西塞回儲物袋。

“我們出發嗎?”

雲綰的視線落到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妖弦身上,這孩子的睡眠質量令人羨慕,一旦睡著就算外面天崩地裂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叫醒是不可能了,留她一個這麼無知無覺地睡在客棧也有些危險。

雲綰抬手將她收入手鍊中。

“走吧,我們去會會她。”

漆黑的夜幕裡,打更人慢悠悠地提著燈籠。

忽地火光搖曳,幾點火星在其中炸開。

是風嗎?

他穩住燈籠往四周的黑暗裡看去。

濃稠的黑夜寂靜無聲。

是風吧。

一道青色的身影在黑夜中穿行,來到鎮外順著枕秋潮等人來時的方向一路向前。

終於來到一大片空地上,慘白的月光照亮了這方土地。

雖無成堆的屍體和七零八落的肉塊,但盤旋的烏鴉和發黑的土壤足以讓人感到不適。

血腥味混合著屍體腐爛的酸臭味一陣陣襲來,丹修敏感的嗅覺此刻成了一大弊端。

雲綰甚至覺得這氣味如海浪一般衝擊著她的識海。

她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嗎?

顯然是來不及了。

女鬼被枕秋潮一行人的鮮血一刺激,兇性大發,隔著老遠都能看見沖天的鬼氣。

面對雲綰這位不請自來的小點心它自然是盛情歡迎。

虛空之中毫無徵兆地出現一團人形黑氣,雲綰側身躲過它伸出的利爪。

有點太熱心了。

黑氣繚繞模糊了她的面容,僅能從那一身早已被血浸透發黑的衣裙和苗條的身形看出是個女子。

看樣子也就十二歲左右呢。

雲綰躲閃的同時還不忘伸手在它的頭頂和自己之間比劃比劃。

很好,這位比她還要矮,年齡約莫還得往下降降。

栗子在客棧還躍躍欲試,這會見著真人了還有些怯場,死死扒拉住雲綰的肩膀,生怕她動作幅度一大給甩出去。

“雲綰,現在怎麼做?”

風聲夾雜著栗子略帶驚慌的嗓音。

這孩子跟著九卿混了那麼久怎麼膽子還是這般小呢?

雲綰雖有心想讓她練練膽,但感受著肩上傳來的拉力還是默默在心裡嘆氣。

算了,練膽量也不必用這種過激的方式。

她這般想著,伸手從儲物袋裡取出一支舊筆。

淺金色的神魂之力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此時此刻竟無端讓人感到溫暖。

比起物理攻擊,神魂的牽制顯然對同為唯心主義產物的鬼魂更有效果。

鬼魂身形飄渺但云綰好歹學了雲煙訣這麼多年,其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