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車飛速往姜家駛去。

車內,姜穗宜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緊抿的嘴角顯示出她的不好心情。

見她這樣,誰也沒敢說話,氣氛凝滯,唯有張欣偶爾傳來低低的啜泣聲。

秦如暄聽著極為不忍心,輕聲地安慰著她。

姜穗宜冷眼看了兩人一眼,倒是沒有繼續發難,繼續閉目養神。

好在很快到了姜家。

林晚蘭聽見動靜迎了出來,她有好些日子沒見著女兒,這會兒怎麼看怎麼心疼。見著姜穗宜從車上下來,笑著拉過她的手噓寒問暖:“小宜,拍戲辛不辛苦?”

姜穗宜興致缺缺,隨意地回了一句:“還好吧。”

說完她又朝著門內看去,問道:“爸爸和哥哥不在嗎?”

“你以為他們都像你這樣閒啊,都在上班呢。”林晚蘭笑著點了點女兒的腦袋。

姜穗宜笑著挽過母親的手臂,撒嬌:“我才不閒呢,明天還得去錄一個綜藝節目,都快忙死了。”

林晚蘭果然有些心疼,勸說道:“你這又是何苦把自己弄得這樣累!要我說,當初就不該進什麼娛樂圈,早點嫁給序桉才是正事。有姜家和周家在,哪還需要你拋頭露面去掙錢?”

“媽,你別再說這個了,成嗎?”聽見這話,姜穗宜頓時又拉下了臉。

她本質上是一個極度自卑的人,現在擁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她偷來的。偷來的東西便總會有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她迫切地需要別人的追捧來緩解這種不安。

見她這樣牴觸,林晚蘭嘆了口氣,也沒再多說。

兩人說著話的時候,張欣和秦如暄早已將姜穗宜的行李搬了下來。姜穗宜為人嬌氣,說是用不慣外面的東西,每次出門都得帶一堆的行李。這可苦了她身邊的工作人員,尤其是張欣。

“還不快幫我把行李拿進去。”姜穗宜頤指氣使慣了,此時心情不好,語氣更是差勁。

張欣猶豫地拉起箱子,卻被秦如暄拉住:“你別動了,我來吧。”

林晚蘭這才注意到張欣的情況。她的眼睛紅紅的,似是哭過。比她眼睛更紅的是她的手背,一大片異樣的紅腫,有些還起了細小的水泡,看著觸目驚心。

“這是怎麼回事?”林晚蘭有些詫異。

“能有什麼事,被熱水燙到了唄。誰讓她手這麼笨,連杯熱水都拿不住。”姜穗宜不甚在意。

她說得輕巧,林晚蘭卻是臉色一變。

“別愣著了,趕緊先去醫院吧。小秦你辛苦點,陪張欣去看看。”林晚蘭心下又急又氣,狠狠瞪了一眼姜穗宜。隨即又軟了聲音,歉疚地和張欣道歉:“小欣,我替小宜跟你道個歉,她也不是有心的,你別放在心上。”

姜穗宜一聽這話,便不樂意了,不可置信地看向母親:“媽,你幹什麼給她道歉?”

林晚蘭簡直要氣笑,她聰明一世,怎麼會生出這樣的蠢貨?

“你給我閉嘴。”她語氣極為嚴厲。

姜穗宜從沒見過母親生這樣大的氣,霎時怔愣住,咬了咬牙沒再繼續說話。

林晚蘭衝秦如暄使了個眼色。

秦如暄會意,拉著張欣上了車,車子啟動往醫院而去。

直到保姆車消失在大門外,林晚蘭才收回視線,看向自己唯一的女兒,眼神裡俱是恨鐵不成鋼。

“小宜,你能不能懂事一點?”林晚蘭無奈道。

“一個小助理燙傷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實在不行多給她點錢。”

姜穗宜是真的不明白母親為何會生氣,這樣小的事情為何又跟懂事扯上了關係。

“我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張欣的爸爸是跟在我身邊很多年的老人,你這樣對他女兒豈不是叫他寒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