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吹往顧昭月身上,她依偎在溫熱結實的臂膀裡,好像沒那麼冷了。

傅雲宸把她送到家門口,親了親她哭得發紅的眼尾,對著低眸不敢直視的顧昭月,依舊彎著腰。

指腹擦乾撫去淚痕,低啞的嗓音柔情似水,“我走了。”

或許她也不想讓他看見此刻狼狽的模樣,想要自己靜一靜。

誰知女孩竟搖頭,不肯放開他的手,哭過的聲音夾雜著鼻音,“你不陪我嗎?”

傅雲宸動作一頓,他怎麼可能不想陪著她。

只是,看著她這身,他怕自己會失控。

喉結稍微滾動,他呼吸慢了半拍。

“好,我陪你。”

顧昭月的公寓是偏白的奶油系輕奢風,燈光一開,亮得刺眼。

凌晨,顧昭月被傅雲宸攬在懷裡,枕頭就是他的臂膀。

她像只受驚的小貓,時不時蜷縮、挪動著尋找合適舒服的位置。

這對傅雲宸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但他也得忍著。

顧昭月只覺得他身上有一種很清冽的冷香,聞著舒服,安全感滿滿,令人著迷。

“傅雲宸,你身上好好聞啊。”她呢喃低語著。

這股好聞的味道四面八方湧進她的鼻腔,她很快就沉沉地睡過去。

聽見女孩均勻恬靜的呼吸聲後,傅雲宸緩緩睜開了漆黑的眼眸。

她一在他身邊,什麼都不用做,輕而易舉就挑起了他內心最純粹的罪惡。

許久。

呼吸聲越來越深沉,他小心翼翼地抽出臂膀,進浴室衝了個冷水澡。

出浴室後,傅雲宸愣怔在了原地,床上本該躺著的女孩不見蹤影。

他瞬間慌了神,斂著眉,奪門而出。

顧昭月正蹲著身子澆灌陽臺邊緣那些名貴的花花草草,一股黑影籠罩著她,將她整個身體覆蓋住。

她驚愕仰頭,看到了一雙陰沉戾氣的眸子,和他赤裸上身那些紋身結合在一起,莫名讓人心生畏懼。

顧昭月不知道是心虛還是緊張,亦或者是被他健碩張力的腹肌誘惑到,默默吞嚥了一下唾液。

再看看他有點森寒的雙眸,立刻解釋道:“我忘記澆水了,這些都是前幾天出國的朋友寄養在我這裡的,好幾百萬呢。”

她聲音的分貝也隨著眼睫的垂下逐漸弱了下去,“我只是想澆那麼一下,我看著我朋友發來的步驟,太麻煩了,所以就……”

傅雲宸也沒說什麼,睨了一眼她周圍零零碎碎的工具,只是默默蹲下,奪過她手中小巧精緻的澆水壺,嫻熟地澆灌起來。

“你怎麼什麼都會啊。”顧昭月忍不住誇讚道。

“昭昭……”他故意拖著尾音,漾出一絲不懷好意,“不想睡就別睡了。”

“嗯……嗯?”她反應慢了半拍,這才反應過來他話裡有話。

陽臺空間很大,像是空中花園,夜間的風肆無忌憚地從四面八方灌進來。

寬大的竹籃鞦韆隨風搖曳,發出“咯吱”的悠長聲音。

傅雲宸做了收尾工作,悠悠起身,薄唇噙起一抹意味深長,在昏暗的光線下,黑眸漸漸蓄起欲色,霧靄沉沉。

“不好好睡覺,該罰。”

他就這樣冷不丁拋下這一句話,顧昭月下意識起身就想逃,光線幽暗,她跌落至後面的寬大竹籃鞦韆。

傅雲宸的身影再次籠罩著她,雙手握著鞦韆的身後的靠背。

一雙氳著涼意的眼眸就這樣盯著她,深沉清冽的荷爾蒙氣息向她湧來。

“在這裡嗎?可是好像不夠結實啊。”他語調慵懶,悠長而讓人發怵。

此刻的顧昭月如同一隻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