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謝毅(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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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宮門,謝從安便派人先回去送信,安排解決入宮時路上那一段插曲。
謝又晴睜著一雙圓滾滾的眼睛東瞧西看,一副想問卻不敢問的模樣。
謝從安也是閒來無事,挑了幾句與她說了其中內情,小丫頭驚道:“明明自己摔了東西卻要訛人,不知是哪宮的婢女,怎敢這樣行事。”
方才的確沒有主意到什麼痕跡標識,不過記起那婢女盛氣凌人的模樣,謝從安冷笑道:“總之是個主子頗為受寵的就對了。”
謝又晴卻在一旁認真起來:“莫說宮裡的規矩嚴苛,這從內務府領出來的東西,不論是丟了還是壞了,恐怕都少不了要挨頓打罵,至於受哪種責罰,輕重如何,就只看主子的心情怎樣了……只說小姐這回是救了他們的命,也不誇張的。”
人如螻蟻,命如草芥。看來在這個世界裡,對待宮婢奴才也和上一世的封建社會差不多。
謝從安有些感慨,“或許是她為了救自己姐妹才故意栽贓的吧。既然遇到了,就幫一下,舉手之勞而已,只當是積功德吧。”
謝又晴看著她,半晌沒說話。
馬車忽然停下,外頭說到了。
自家府邸距離宮城果然不遠。方才的路經刑場變得耐人尋味。
究竟是因為儀仗而繞路,還是安排之人別有用心?
眼前又忽然有人來攔路。
這次又換了個小廝。十歲上下的年紀,面板黝黑,神態中帶著股憨直。因著個子拔尖衣袍已不大合體,多被看了兩眼便不自在的扭捏起來。
“別慌。我自會過去。”
謝從安隨意一笑。
她已經對下人恐懼自己這件事已經有些習慣了,“你先告訴我,先前送回來的公子如何了?”
“已,已安置了。”小廝怕說不明白,又轉向西側的南苑指了指,“是與兩位表公子在一處。”
表公子,正是謝元風與謝以山。
謝從安笑笑,只說要先回房更衣,將人遣了。
定國公府雖在北地,園中的一草一木卻皆非凡品。人說名家仕族百年底蘊,並非虛言。
這園子裝點著從各處蒐羅來的奇花異草,瑰麗多姿,應季而開。白日賞花,入夜聽潮,不但一步一景,晝夜交替亦有變換。
而閒鶴亭取景於杭山太湖,奠基用的石頭亦是從杭山開鑿,北上送入長安城中。其間耗費的人力錢財無數,只不過因著主人喜歡。
這亭子因景色之妙被稱為長安一絕,據說當年的皇家先祖也酷愛此處,常常私服來訪。民間亦有王謝借宅的流言傳說。
再次踏出院子,已經是夜幕低垂。
忠義侯府裡華燈初上,謝從安數著水中的燈籠倒影,緩步而行。
這鼎鼎大名的閒鶴亭,在她眼裡不過就是個普通的四角雙層涼亭。
正中的桌上擺著個古樸的木雕棋盤,一旁的茶具烏亮,在燈籠照映下旋出變幻莫測的光。
簷下水畔還供著一尊渾然天成的怪石,盆中有個未做完的垂釣老翁,蓑衣才披了一邊,已是雪發紅頰,神形初具。其精巧細緻,白眉鬚髮,根根分明。
再往前幾步,露出個小壺的手柄。
水壺正在紅泥火爐上咕嘟不停,水霧翻滾。謝從安趕緊幾步去提,身後忽然伸出一隻手掌將她拍開。
她笑嘻嘻的讓在一旁的玉簟石凳上坐了,歪頭笑道:“爺爺最近這泥巴玩的如何?”
“尚可。”
老人移步而過,帶起一股香味特別的細風。那香氣明顯是種木頭帶來的,仔細去嗅,會發覺一絲在它壓制之下的隱隱藥香。
忠義侯謝毅,穿著一身樸素無華的長袍。老人瘦的厲害,卻還算得上精神矍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