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獵的林場中,謝珩剛剛問別最後一隊負責放生驅逐動物的人馬。

此刻的樹林裡,應當是只剩下當值的巡邏衛了。

“謝大人,咱們需得看著些時辰。巡邏衛每個時辰都要換暗號,若給不出,可能會被以謀逆罪當場誅殺的。”穿著膳食所宮服的那個小子有些忐忑。

“你我這是有差事在身,若當真遇上了,我自會解釋清楚。”

想是謝珩知道暗號,那小子才算面色稍安。

三人一路到了長寧湖邊,遠遠就瞧見空闊處燃著一叢篝火。雖然還有些距離,已能瞧見幾人有立有坐,正圍在一起。

謝珩緊步上前說明來意。

這裡的人都正因不得到前頭蹭吃蹭喝,不大痛快,忽然見他來問個姑娘,登時的眉眼不對,“關你何事?”

知道可能尋對了地方,謝珩不敢太過顯露,客氣道:“實在是因為主子心愛的婢女走失,才會在此時尋到這裡來。主子已經用慣了她,換了別人總是不如意。軍爺們若知道什麼,不妨說與在下,尋到人後必有重金送上,對各位酬謝。”

“當真?”

一個矮瘦男子驚喜上前,卻被個高個子攔住。後者朝謝珩打量一眼,開口竟頗為文雅:“這位大人說的極是。可惜我等今日一直守在此處,並未見過大人口中所說的婢女。”

謝珩微微頷首,報上了大名,“在下也只是被派來尋人的。還請軍爺們幫忙,若能知會一聲此人去處,在下自會尋去。不論後事如何,必不給各位添惹麻煩。”說罷又頓了一頓,多了些吞吐之意:“實不相瞞,我也只是盼著早些找回,莫要鬧去今上面前……”

程楠讀過幾日書,在這群兵士中年歲大些又思慮穩妥,也算得小有聲望。他瞧了眼仍被自己拘著的孫霸,又盯著謝珩看了半晌,沉吟道:“你姓謝,你說的主子可是謝侯府的那位千金?”

謝珩笑了笑,從袖中摸出一把明晃晃的東西遞了過去,光澤閃過處,照見他身旁的小子的一臉豔羨。

“在下先謝過軍爺。若是將來尋到了人,必然還有重禮送上。”

謝珩未著官袍,身上也未露出能表明身份的佩飾,實在讓人瞧不出他的身份。

程楠心中還在琢磨,孫霸已上前一步將謝珩手裡的東西搶了過去。

那是一疊製作精巧的金葉子。葉片上的脈絡清晰可見,映著一旁篝火,光亮誘人,一看便是宮裡貴人們拿來打賞的玩意兒。

程楠心中一動,掃了眼謝珩身後跟著的兩人。侍衛盔甲鋥亮,另一個似是後宮打雜的宮人,必然不能是說的假話。

若真的等到鬧去了今上面前……

孫霸得了金葉子正是開心,與其他幾人聚在一處嘀咕的厲害,有句話不輕不重,飄了過來。

“聽說那謝跋扈的確有個特別受寵的丫頭,也常仗著她作威作福的。”

程楠一時心虛,回身抬手按住孫霸的肩膀。後者瞧見了他臉色,登時閉嘴不再言聲。

謝珩掃過那一群揣著金葉子面色各異的兵士,心如明鏡。

程楠也知道不好再瞞,便道:“不如大人仔細說說那女子模樣?我等也好生回憶回憶。畢竟這裡頭各色人等來來回回,或許見過又忘記了也不一定。”

獵場不許女子擅入,又怎會有見到後忘卻一說。

聽這胡話就知對方疑心未消,謝珩卻將計就計,順勢報了一回,又附笑道:“這丫頭只因家中之事煩惱,連著幾日皆不大精神,主子特意讓她出來散心,卻等了許久不見回來,想說是不是粗心大意跑進了林子,又擔心有野獸傷了她,這才特意命在下來尋。”

程楠湊去與孫霸低語兩句,嗓音壓的極低。

謝珩琢磨著如何哄對方快些說出謝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