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殊其人(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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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姑娘只怕是比自己還實誠。
謝從安暗暗嘆氣,取了案上的茶水送到嘴邊,又睨了裳荷一眼,意有所指道:“裳荷姐姐同我都是輸在了年歲。人說年少輕狂,只怕我倆以後還有更多因為不懂世故而行差踏錯的時候。”
她說著話,無意對上了賈殊緊盯著自己的一雙眸子。雖然只是一瞬交錯,其中赤裸的謀算和不懷好意都令得謝從安心底一顫,驚出了一身冷汗。
尹羿怎會養只狼在身邊?這位尹閣主究竟想的什麼?
她沒忍住回頭去看了眼裳荷。
對面道:“家主若是無事,子卿便先行……”
“賈叔還未問我,此行何來?”
謝從安回頭端起茶杯,輕輕一瞥,微蹙的眉頭成功將賈殊攔了下來。
賈殊略顯遲疑道:“信閣中的訊息說,家主對於侯爺去世一事存疑,所以到常平來查問些細節……”
這幾句言語之間,他斟酌的異常小心。
這樣的謹小慎微,恭敬順從,怎麼會不討前身的喜歡呢。
謝從安心中感慨,一手支在臉側,不屑的嗤笑:“賈叔是在開玩笑嗎?長安的忠義侯府出了事,我需要跑來康州常平過問細節?”
賈殊臉生紅暈,謝從安仍不肯放過他,故意堆了笑道:“他們都說我這一行是大不孝,聽來聽去的也煩死了。我自來最是厭惡那些大道理的,只想問問叔叔,你怎麼說?”
賈殊覺察到了其中的分量,一時間沉默下來。
“叔叔當年不也是從信使過來的?若是信閣的高師都不知此事何斷,恐怕這世間當真無人能明白我了。”
謝從安為著逼真,幾乎將一杯茶喝出了酒的感覺,口氣嘆的綿長悠久,做足了為賦新詩強說愁的架勢。
“家主莫要如此感慨。子卿亦覺愧對謝家祖上。”
大抵是怕她哀極動怒,賈殊胡亂讓了幾句,“子卿並非氏族親眷,若在此等事上妄加揣測,惹得家主不快事小,若被族中幾位長老知道,恐怕要怪我不知輕重,思慮不周,將家主引入歧途了。”
謝從安聽出了避禍的意思。
她本就是為著試一試賈殊在這兩件事裡的牽扯,結果這老狐狸滴水不漏。此時一身煩躁混著疲憊湧上,便懶得再在這上頭費力。
她輕扯唇角道了聲“無妨”。
賈殊被這戛然而止的對話弄的怔立當場。
然而他還是心底不安,琢磨再三,復又開口道:“家主此時重孝在身,不顧禮節奔波在外,不論究竟是否為查問侯爺中毒的相關細節,不孝已是事實。”
那異常鄭重嚴肅的語氣,讓角落裡的裳荷陡然繃緊了神經。她只怕家主會被當場激怒,義父的房間會遭受牽連。
胡思亂想間,賈殊的話風陡然一轉:“可子卿實知是家主心中太過悲切,無法面對侯爺過世才藉此逃離長安。‘一眼望斷天涯路,夜夜思歸夢中親。’”
這幾句悲慼憐惜讓謝從安的心肝脾肺腎都一同發作起來。
她按住痛楚,微微笑著眨了眨眼。
瞧見她雙目盈淚,賈殊心知此行奏效,接著又做哀慟道:“子卿大逆不道的說上幾句私心之語:查不查得到又有何要緊。長安城中事多,家主不如便在此緩上幾日。侯爺在天有靈,又怎會捨得怪罪。”
他說罷鄭重的拜別出門,關門後轉身行出幾步,忽然側目,臉上已經變了顏色:
黃口小兒,不知輕重,難得竟能自知是年紀誤事。這般無視在身重孝,無異於授人以柄。謝氏家主的位子她是別想再坐了。
行至樓間,賈殊腳下一頓,轉去了二樓,行入一間靜室。
頂天的高櫃將四周排滿,正中一片空闊,擺著張寬敞書案,上面鋪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