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章 孰輕孰重(第1/2頁)

深吸一口氣，安朱晨努力平復自己想將這長棍回爐融了的衝動，“我懶得和你說，你也別管那麼多了。我會重新封印他的記憶和血脈，你也給我安分點。”

子杜很想問些什麼，但最終迫於安朱晨的威嚴只能努力的閉上嘴。

就在安朱晨食指和中值併攏要點在白擎宇的額心時，他的手腕就被人拽住了，他有些詫異的垂眸看向睜開眼的白擎宇。

雖頭疼欲裂，但白擎宇還是緊緊拽住了安朱晨手腕，一字一句艱難道：“老，老安，我，不要。”

他不要再被封鎖記憶無知無覺的當白擎宇了，真相既然已經在他面前掀開了一角，又怎能讓他若無其事的蓋回去？

睫毛微顫，但安朱晨很快就壓下心疼，他冷漠道：“為了天下蒼生，我必須……”

“咳咳，”每一次咳嗽，白擎宇都覺得五臟六腑疼得厲害。頭更是暈沉沉的，帶著撕裂般的疼痛，“蒼，蒼生？呵，我，不是嗎？”

這種哲學問題，安朱晨已經思考過很多很多次了。但是每一次重新遇到的時候，安朱晨發現他依舊還是難以抉擇。

究竟是改變火車軌道，還是就這樣開過去？究竟是五大於一，還是一大於五？

年少時，帶著英雄夢的色彩，他總是堅定的說要捨己為人，要救天下人。

長大後，他看著網上的那些評論，覺得他們說的對。都是生命，誰又能比誰高貴了？

可當選擇權真的拿捏在自己手裡的時候呢？真的有人能面不改色的為救一人而棄天下人於不顧嗎？

他也曾為了私心，改變了原有的計劃。

他以為，那次的錯誤會讓他失去阿爾法的身份，可是沒有。

他被懲罰化作一縷幽靈，親眼看著那個世界的坍塌。不僅僅是人類，所有山河、草木，魔族、妖族，都在世界坍塌的時候化作虛無。

那不是一千兩千，不是一億兩億，是多如繁星的生命。有妻子、有丈夫、有情人、有好友，有山盟海誓，有背信棄義。

那一刻，他終於知道了什麼是蒼生。

當第二次他覺得他能面不改色的犧牲那一人，卻在看著那人信任的目光時發現他還是無法無動於衷。

孰對孰錯？孰是孰非？

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似乎只要一視同仁，只要不投入感情，他就可以不用去面對這樣的抉擇。他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可他是人，是有著七情六慾的人。百密一疏，等待他的又是撕心裂肺的抉擇與痛楚。

當初受木琦君所託，他留在九靈洲探查邪教教主的分身傀儡。他是知道世界的大致走向，卻不能精確到具體的時間。

所以收下白擎宇當武雨學院的學員，不過是看他雖然年紀小但是有毅力，想給他一次機會罷了。

也是，天道寵兒怎會平平無奇？可細想來，這樣子的天道寵兒，怕也無人願意當吧？

收白擎宇當門下學生的時候，他不過是覺得這小子對他胃口，等他完成任務離開這個世界時，估計這小子就是送他走的後人了。

故而在白擎宇連升兩階發現他身份的時候，他只覺得真是意料之外的意料之中啊。這便是命中註定嗎？他給白擎宇的《長工行》正是棍法功法！

原來有些事，冥冥之中真的早已註定了。他以為他是局外人，卻不知何時早已深陷其中，也成為棋局上的一子。

腦海裡貝塔無奈的聲音響起來：你若真不想封印就算了，姬少泓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他分得清輕重。

收了手，安朱晨轉手拍在了白擎宇胸口，“我先壓下你要突破的跡象。”

然後安朱晨手一招，將長棍招來放在漂浮在半空中的白擎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