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燕昭撇了撇嘴,讓旺兒給自己拿了副碗筷便坐下了。

“書院可是禁止飲酒的,你喝完小心些,別出去讓人抓住了把柄,到時候去夫子那給你告上一狀。”

盛興緣小心的給呂燕昭倒了一杯酒之後滿不在乎的說道;“我就喝一杯,品品味道就沒了,誰都聞不出來。”

呂燕昭也就是好心提醒一句,省的盛興緣不懂分寸,既然盛興緣自己有主意他也就不用多說了。

呂燕昭也好長時間沒有喝這個酒了,為了抬身價,現在千金醉都作為集會的彩頭了,你就是有錢也不賣給你了。

李禾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兩人坐在院中喝酒聊天,走近一看,他們的酒杯也就只有一指寬罷了。

呂燕昭看到李禾回來,將他拉到自己身邊坐下。

李禾掙脫不開,便讓李墨將自己手裡的大景律放回房內。

“慎之啊,你跟哥哥透個底,你這千金醉還能不能多拿一些?”

李禾也知道小樓在賣千金醉,聞言有些訝異:“呂兄,你不是有酒坊供著嗎,怎麼找我要了?”

呂燕昭苦笑:“慎之,你不知道,這千金醉在文人士子之間突然流行起來,現在宴飲聚會要是沒有一壺千金醉,會被人笑話的。”

“更有江南才子盧祖酒後詩興大發,在宴會上作詞一首,宴會主人令歌姬當場唱出,在場眾人如痴如醉,千金醉的名字一下子傳了出去。”

李禾訝異:“竟然還有這樣的事?”

呂燕昭:“你這些日子身子不好,也不下山,自然無從知曉。此詞已經流到了應天府,千金醉本就價高,原本買的人不是很多,結果此詞一出,人們附庸風雅,千金醉也就供不應求了。”

呂燕昭嘆了一口氣:“現在小樓的千金醉都當彩頭了,不然這個也要買,那個也要買,與其得罪這個那個不如都得罪,大家憑本事來。”

盛興緣將最後一滴酒舔乾淨之後便開口說道;“是那首江城子吧!”

隨後他便站起身將這首詞吟誦了起來。

“畫樓簾幕卷新晴。掩銀屏。曉寒輕。墜粉飄香,日日喚愁生。暗數十年湖上路,能幾度,著娉婷。年華空自感飄零。擁春酲。對誰醒。天闊雲閒,無處覓簫聲。載酒買花年少事,渾不似,舊心情。”

吟誦完畢之後盛興緣搖頭晃腦的讚道:“好詞,真是好詞啊!”

李禾只是寫的差,但是不代表他鑑賞能力也差。

李禾聽完之後也忍不住誇讚:“委婉低徊,沉鬱深厚,同‘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有異曲同工之妙!”

呂燕昭也是一臉豔羨:“若有一日,我也能作出如此詩詞,便是讓我立即死去也是值了。”

盛興緣過來拍了拍呂燕昭的肩膀,嘿嘿壞笑道:“那位盧祖四次應舉不第,你難道真的要和他一樣嗎?”

呂燕昭幽怨的看了一眼盛興緣,說道:“那還是算了吧,我若是考不中,那作詞做得好又有什麼用呢?”

李禾看到呂燕昭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雖然他也想幫呂燕昭,但是千金醉的事情他不好插手,也就婉拒了他。

呂燕昭雖然很是失望,但是今日也算過了過嘴癮,趁著盛興緣不注意的時候抱著酒就跑了。

盛興緣阻攔不及,只能看著呂燕昭越跑越遠,要是為了這一罈子酒就追上去,反而顯得自己心胸狹窄,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

李禾好笑,他昨天分完酒還剩下兩壇,乾脆又抱了一罈給盛興緣,省得他一直哭喪著臉。

盛興緣如獲至寶,趕緊把酒藏了起來。

“這回可不能讓燕昭在看見了,以後我都臨睡之前喝。”

李禾聳了聳肩膀,從屋裡又抱出來兩罈子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