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守孝期過,送自己四姐出嫁之後李禾辭別家人,帶著李硯回到了應天書院。

李墨被他留下培養人才,他已經提前將教材編好,讓他們有不會的就去問李珠,實在不會再寫信給他。

離去之前他去拜訪了自己師父,跟他說了自己準備參加下一屆鄉試的事情。

盛保麟摸著鬍子說道:“我看你文章已經大有進益,參加鄉試得中是沒有問題了,只是這名次恐怕不能排在前列。”

李禾不解,自己守孝這一年依然勤學不輟,沒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因為守孝無法外出,就時常跟師父師叔他們書信往來,明明信中都對自己的文章很是看好啊。

盛保麟:“一是你的試帖詩只能勉強算是中上,而且文章樸實中正,要是遇上喜歡華麗文章的主考官會很吃虧,二是你的策問看起來都很不錯,但有一點,太過空泛。”

“要知道,有的時候,不是真有好法子就要用的,你要學會變通,學會中庸之道。”

李禾抿唇。

太過空泛嗎?

“那弟子該如何改正呢?”

盛保麟想了想說道:“你的試帖詩我已經是不指望你了,我這裡有歷年來的朝廷邸報,你臨走之時帶上好好看看,等到看完之後再出去遊學半載,多去看看民生艱苦。去想一想,你的策問究竟該怎麼寫。”

盛保麟看向李禾:“你雖是農家子出身,但是你聰明,給你家中積攢了不少的錢財,你的眼睛已經看不到下面了。當初為師也是如此,後來是被你師父罵醒的,當今看上的也正是我這點,只是可惜”

可惜什麼盛保麟沒有再說,只是他的臉上透露出一種悵惘,一種無奈。

盛保麟只是稍微感嘆了一會兒,馬上就把話題引到了李禾身上:“今年你先回到書院讀書,我已經給你師叔去信,讓他私下再多關照你一些,等到你師叔覺得你學的差不多了再出去遊學,也不必去太遠的地方,只是附近州縣就足夠了,屆時我給你兩個護衛保護你在路上的安全,我也放心。”

李禾聽著盛保麟對自己的安排,眼眶微溼,對著盛保麟躬身行了一個大禮:“多謝師父為弟子安排。”

盛保麟站起身從書案後面繞了出來扶起行禮的李禾:“你我師徒就不必再說些那些見外的話了,在這休息兩天便上路吧!”

李禾在盛府待了兩天就出發前往應天府的應天書院,等到他到了地方之後已經是四月份了。

李禾和李硯剛一下船便看到一個眼熟的人蹲在碼頭四處張望,定睛一看,竟然是跟在盛興緣身邊的旺兒。

李禾剛往旺兒那個方向走了幾步,他就眼尖的看到李禾,興奮的迎了上來。

“李少爺,我家少爺特地派我來接您來了,馬車在這邊,您和硯哥跟我來。”

旺兒接過李禾身上的行李就把他帶到了一駕馬車面前,車伕正百無聊賴的等著。

看到旺兒帶人來了笑道:“小哥總算帶著人來了,再白拿錢我都不好意思了。快,幾位快上車吧!”

李禾幾人上了馬車,很快馬車便行駛起來,李禾也不解的看向旺兒。

“旺兒,你在這碼頭等了多長時間了?”

旺兒嘿嘿笑道:“也沒多長時間,半個月罷了。我家少爺一收到信就讓我租好馬車在碼頭等著了,怕您下了船太累,提前都給您備好了。”

李禾感慨道:“沒想到師兄也有這麼貼心的時候。”

另一邊,呂燕昭正和盛興緣、朱桂楨在竹苑內討論文章,盛興緣說的正起勁的時候猛地打了一個打噴嚏。

“啊湫!誰在背後罵我!”盛興緣揉了揉鼻子鬱悶的說道。

呂燕昭白了他一眼:“你平日裡得罪誰了你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