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君,你今日為何要管那女娘家事?”杜梨一邊替崔琢束髮,一邊好奇問道。

鏡中人面如冠玉,眼如點星,只笑而不語。

棠梨,也就是先前向李管婦問話的那個女兵。

她開口打趣,“女君素來愛美,美景美人,她都是要多看兩眼的。”

杜梨一邊固定好發冠,一邊想那個女娘的樣子。

“那程四娘子確實嬌俏可人,聲音也甜美,難怪女君……”

崔琢一下子站起來,嚇斷了她的話。

“我本意不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前頭那女娘可是連屋門都沒出。”

她佯裝生氣,“難道我在你們眼裡,就只是那愛美好色之徒?”

兩人連道不是,又哄了她半天,崔琢這才滿意離去。

……

棠梨、杜梨二人與崔琢從小一起長大。

她換一身華服當那南昌侯府的女公子,她們就是她貼身的侍女。

她若披甲做兒郎打扮,她們也束起頭髮當她的親兵近衛。

感情深厚,私下這般逗趣打鬧也是尋常。

崔琢虛歲二十,是南昌侯崔祈獨女。

而崔祈的弟弟崔佑又多年未婚無子女,因此崔琢便是崔家唯一的血脈。

家中父母自幼恩愛,對她千嬌萬寵,只是崔琢生性如她的名字一般。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崔琢生性好強不遜兒郎,喜愛舞刀弄槍,騎馬射箭。

南昌侯夫婦也不拘著她,文武都請了當世名師教導,君子六藝,無一不精。

從小近衛侍從,男男女女,更是擇優選精。

餘下的阿嬤醫女管家賬房掌櫃廚子……光是她身邊常備的班底,何止數百人。

崔琢從小是沒受過半點苦的。

直到?她十五歲及笄,出門遊歷。

增長見識,鍛鍊自己,當然是好事。

可誰能想到到,崔琢遊了不到半年,竟游到軍中、戰場上去了。

起初覺得她不過年幼新奇。

可捷報頻傳,戰功赫赫,連陛下也拍案稱讚。

南昌侯一邊嘆息一邊上表陛下,也沒真的把她拉回家來。

崔氏是景阩舊臣,從龍之功。

文帝當初起事時,不過微末,崔祈一路竭盡心力謀劃出策,他可以說和霍翀一起推著陛下登位的。

如今南昌侯崔祈駐守一方,他弟弟崔佑崔侯也常領陛下親旨做事。

雖平日洛陽那些的勳貴大家名頭響亮,可實際上陛下最信重的仍是崔家。

文帝和南昌侯本也打算讓崔琢襲爵位,再招個良婿,若能繼續駐守揚州便是更好。

如今崔琢天生將帥之才,文武兼備又有守邊護國之心,文帝自然喜不自勝。

不但下旨親自封賞,還允她自建一軍,要看看她本事。

………………

往事不提,崔琢當下收拾一番入宮拜見。

等她被內官引入殿內,便見其中除文帝外還有一人。

文帝義子,

凌不疑。

崔琢欲行禮跪拜,被文帝攔住。

當今皇上樂呵呵的讓她走近來看,一副叔伯做派。

崔琢也不怵,身姿挺拔如松,大大方方的讓文帝看。

“啊呀,崔祈老弟實在好福氣,怎生了個這般英姿的兒郎啊”

文帝半是讚歎半是打趣。

崔琢行禮回道,

“陛下之前說要看我將白羽軍操練如何,我想著陛下可能更想見到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呢”

她這話說的俏皮,皇帝哈哈大笑,越看她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