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很大,整齊擺放著許多燭臺屏風。

燭光搖曳,本來該是明亮如白晝的。

只是外面風雨交加,天色昏暗,還未到時間就漸漸黑了下來。

因此這燭火也就多了幾分夜晚的神秘暖色。

崔琢和少商都是換了衣服過來的。

雖然沒淋著雨,但是架不住她陪少商上爬下跳,把這座前朝匠人的作品細細看了幾遍。

少商後面興起,還拉著她非要去看烏夜。

但是必須要說明一下,

衣服全是看結構時弄髒的。

照顧烏夜的人敢拿自己的腦殼擔保,它的馬屋比人屋都乾淨!

咳咳,回到現在。

少商重換了一身白裾,襯得她膚質潤瑩,白皙漂亮,樓垚眼都不眨盯著看了半天。

而?崔琢今日本就男子裝扮,先下只換了身束袖的淺雲色袍子。

為了吃飯方便。

少商坐了樓垚對面的案桌,崔琢也就欲坐在她另一邊。

袁慎不知道從哪出來,搶先一步站定,又示意著旁邊位置,衝崔琢一笑。

行吧。

崔琢理解他,

不想坐自己老師對面嘛。

畢竟是要吃飯。

崔琢坐下,恭敬的向皇甫大夫點了下頭。

袁慎從她身上收回視線,正對上對面凌不疑目光。

他直接看回去。

很多年又如何。

凌不疑收回視線,舉杯道,

“願戰亂消弭,風調雨順”

皇甫夫子跟著道,

“願歲月不悔,往事不哀”

眾人共飲下此杯。

皇甫儀放了杯子,滿是感慨,

“二十餘年了。

自我遭厲帝加害,不得已離家遊天下,已是二十餘年了”

他抬頭看向少商,

“程娘子,今日,我倚老賣老,隨你叔母,叫你一聲少商可好”

少商禮貌笑道,“大夫隨意便可”

皇甫儀繼續感慨,“我們相逢即是緣分。

少商,今日,我同你講一個小故事,可好”

袁善見無奈閉眼,又來了夫子。

程少商來了精神,

“可是講夫子自己的故事?”

皇甫儀急忙否認,“哎,不過是個小故事,切勿攀扯他人”

崔琢豎起了耳朵。

她也沒聽過這樁舊事呢。

“多年以前,有一位世家公子。雖父母早亡,但才華出眾,後名聲斐然,受盡了追捧。

這位公子,有位自幼定親的未婚妻,

可惜,因未婚妻容貌平凡,公子覺得,未婚妻配不上自己。”

皇甫儀娓娓道來。

……

與此同時,

“夫人,我在孫醫官處尋了個方子,說是宮中養顏用的。夫人可想試試”程止為桑氏梳著烏黑的秀髮,說道。

桑氏有些羞惱,

“我容色平平,何用養顏,也就你會幫我留意這些”

她頓了一下,又轉過來,問道,

“你娶了我這無鹽女,如今可是後悔了”

程氏不慌不忙,一本正經,“我若是看臉娶妻,我為何不畫個妝,把自己給娶了”

他把桑氏的手拉到自己臉上,“這天下,我還沒見到哪個女娘,比我更俊”

“你呀”桑氏笑罵。

“可惜啊,皇甫儀可不是這般想,他當初並不甘心娶我”

程止臉色微變,

“夫人,能不能不要再提這個背信棄義,心瞎眼盲的傢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