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儀他嗎?

不應該啊……

但是好像也不太一樣,這不一樣算心儀嗎?

所以喜歡到底是什麼感覺?

阿父阿母只說過什麼特別的感應徵兆,但是她也沒覺得哪裡特殊啊……

崔琢送走了文帝,自己還是不由得思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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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少年男女十五後就開始議親,一般二十歲的大多孩子都懷了一個。

不過崔琢早給自己爭來了話語權,婚事由她自己做主。

先前說什麼聽父母安排,也不過是託詞。

她自己知道,或早或晚,她必然要成婚。

十五歲及笄後,家裡就開始商議她的婚事。

當然是要招婿。

崔祈夫婦的想法,無非就是讓這個當成兒子養的女兒再撐二十年門戶。

等到下一代孩子長大,崔家才算穩住了權勢。

崔琢對此毫無異議,只要求出門遊歷一年。

然後就生了變故。

她跑去投軍,自己走出來了另一條路。

這條路當然比直接招婿,指望二十年後的繼承人好的多。

崔祈夫婦都不用考慮,立馬上了摺子配合她。

於是崔家就有了這麼一個手握軍權,深得帝心的女將軍。

崔琢自己其實也沒什麼想法。

她既然作為崔家這一代的獨苗,享了所有的錢權恩遇,身上自然也有相應的責任在。

所以她從小被當兒郎養,接受了一個家主該有的教育。

所以她肯定要有後人,並且在下一代成長起來之前,保證崔家地位不下跌。

但是為什麼她只能固守呢?

為什麼一定要指望那個不知道品性如何的,還不知道在哪的男孩呢?

崔琢只靠自己,也能保崔家累世榮華,厚祿綿延,高官不斷。

所以她抓住機會,藉著戰亂,拼了份功名出來。

崔祈夫婦也很配合。

給陛下上書不談舊情,只說家中獨女如何嬌寵,如何天資過人,不求什麼功名,只求為陛下出份力云云。

往事不提。

崔琢現在是二十,最晚二十六七,她必然得成婚。

所以她只想拖到那個時候去。

畢竟恩愛夫妻難尋,怨偶仇敵倒是不少。

若是成了婚卻合不來,再和離絕婚也很麻煩的。

能自由一年是一年嘛。

更重要的,是她自己的私心。

武帝時的霍去病,十七歲初入沙場,以少勝多,被封冠軍侯。

二十歲在河西大展神威,接受渾邪王的投降。

二十二歲漠北之戰,幾乎滅了匈奴左部,在狼居胥山祭天。

封狼居胥,就此成為武將的最高榮譽。

崔琢慶幸自己佔著天時地利人和,讓她以女身,也有了這個機會。

她當然會延續崔氏的榮耀。

不但如此,她還要讓她崔琢的名字,和白羽軍一起,留在史冊上,供後人傳頌。

崔琢原本對成婚也有一點模糊的設想。

可能是六七年後,尋一個長得端正,頭腦清醒的。

家世才學不能太好,生出來孩子別拖了後腿就行。

因此這些日子,文帝雖然天天唸叨,但崔琢從來左耳進右耳出。

壓根沒放心裡過。

反正家世高的,無兄弟的,心思太多的,都不行。

所以崔琢心裡坦坦蕩蕩。

只當是朋友同僚,大家相處只為開心。

凌不疑如此,袁慎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