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敵叛國,按律,該誅連三族,男子車裂斬首,女子發配流放。

且先不說程始毫無通敵的理由,就是真的如此,那也遠不至於誅九族。

那些人還是太急切了些,聯名上書,只會讓陛下堅信此事有疑,反而記住這些個挑撥生事的人。

袁慎把程家人在獄中安置妥當,確保了吃喝正常以後就轉身離開。

傻子才去真審問他們。

不過銅牛地遠,目前離得最近的,是在壽春的大軍。

聽說因為那些世家子弟,行軍速度快不起來,恐怕才到不久,凌不疑若騰出的出手,去把銅牛縣收回來,這事才有的查。

他又想起遠在西北的崔琢來。

最西的敦煌郡距離洛陽,有三千多里,不過她帶的都是騎兵,算一下速度,和壽春的大軍應該是差不多同時到達的。

沿途驛站快馬加鞭,訊息十日就能傳過去,只是,不知道她會怎麼做。

*

崔琢正忙著,坑蒙拐騙?

從文帝即位到現在十幾年,戰亂不曾停歇,只是從廣泛性的變成了小範圍的。

去年秋冬,隴西平定,本來該是進入全面的太平日子了,可沒曾想又冒出來樊昌雍王之流,現在還有個新鮮出爐的彭坤。

那你說這十幾年,為什麼匈奴不抓住機會南下呢。

那是因為他們也自顧不暇。

虛渠單于在時匈奴內部還壓得住,自他一死,就開始內鬥分裂,前前後後甚至出了七八個單于,互相之間混戰,打的腦花子都要出來了。

所以這些年,兩邊不約而同,都在各自打架。

不過如今大漢局勢已經穩定,匈奴也打到最後,只剩下兩個單于。

呼邪單于打不過他兄長郅支單于,一想到要敗落身死,他覺得命比臉重要。

於是萌生了尋求大漢的庇護,率部歸附的心思。

崔琢對這些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因為她這幾年沒少摻和。

比如有人會不經意的在呼邪單于周圍提兩句,什麼借漢人之力一統草原啦,什麼能壓著他兄長郅支單于打啦,什麼到時候他就能當唯一的單于啦……

呼邪心動的不得了,對比那邊毫無兄弟情恨不得砍了自己腦袋祭天的郅支單于,他覺得漢人都和藹可親起來。

而且他們都很講究禮儀啊,自己主動低頭,他們肯定不會反水殺人的,郅支就不一樣了,哪怕投降也得死。

因此呼邪單于是很想見崔琢的,只有得了威名赫赫的白羽將軍的親口保證,他才能安心下來。

但是崔琢不打算見他,起碼不打算現在見他。

開玩笑,你想投降我們就接受,你想歸附我們就歡迎?

那豈不是顯得我們很沒面子。

而且她心知肚明,這個呼邪單于一心想著空手套白狼,想著佔便宜呢,不再讓他被打慘一點,他怎麼會老老實實歸附呢。

因此崔琢只在保持暗中挑事,激化矛盾的前提下,態度模糊的敷衍著呼邪,等待最好的時機。

和胡人使者演戲只是小事,崔琢還得和西北的兩個總督敘舊,和當地的豪族客套,確保所有關係都穩定後才能暫時歇下來。

*

所謂的歇下來,就是專心起白羽軍的事務。

檢查這一年的屯田情況,各種軍需物資出入數目,檢驗訓練效果如何,巡邏安排是否合理,瞭解發生的小型戰鬥和小摩擦……

前後忙了近十日,崔琢好不容易真正閒下來,正撈著招財,埋頭吸貓。

雲逸那小子,之前信中說帶招財減肥,結果崔琢回來一掂量,發現是半點沒輕。

而且她鬆鬆軟軟的橘色色糰子,變成了肌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