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我們這是要去救援銅牛?”

雲逸休息時嘴也閒不下來,一路上問題多的煩人。

崔琢正仰著頭喝水,抬手抹去嘴角的水痕才開口,

“銅牛是礦產重鎮,歷任縣令接替,城牆早就鑄的又高又厚,我有病才去硬攻。”

雲逸接過水壺替她拿好,又繼續問,“那我們怎麼打,潛入進去,直接砍了首將?俗話說擒賊先擒王……”

崔琢笑了笑,“你知道壽春嗎?”

“就是現在造反那個嘛,不是有一路大軍在攻打?”

雲逸不知道為什麼提這個,疑惑的眨眨眼。

崔琢給他補充資訊,“壽春的城牆也很高,四面還有護城河,且城門是木拼懸門,以繩索控制升降,放下可做吊橋的那種。”

雲逸更疑惑了,“所以,壽春很難打?”

“沒錯,孺子可教也”

崔琢滿意的拍拍他的肩膀,

“所以那路大軍現在多半還在僵持,我們先往壽春去,幫幫他們。”

雲逸點頭,“但是我們不是要去查那什麼曲陵侯投敵的案子嗎?怎麼先打上壽春了?”

“……嘖,朽木!”

崔琢盯著他,眼神很危險,“將官的兵法培訓你是不是沒去聽?”

雲逸瞪大眼睛,“將軍,明鑑啊!我次次都去了!”

蒼天有眼啊,他在家時被那些老古板們壓著讀書,好不容易跑出來,挑了個自己認為最有實力的將軍,本來都打算縱馬草原了,結果還得上課學習!誰懂啊!

崔琢白他一眼,“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直接攻城是下下策!

只要滅了壽春,擒了彭坤,他手下佔著的銅牛自然是不攻自破,要想盡快查那案子,得先把壽春拿下。”

死去的記憶原地復活,雲逸終於想起這句,他一思索,“那我們怎麼謀壽春呢?”

崔琢抬手示意其他人,準備繼續趕路,“糧草,壽春死守最大的問題就是糧草不足,徹底切斷他的供給,不怕這烏龜不伸頭”

她一邊往回走一邊說,“而我們需要更快,第一步,就是去城下喊話。”

雲逸跟在她後面,“勸降嗎?萬一他不聽怎麼辦?”

“唉,他聽不聽都無所謂。”

崔琢停下步子,一次性給他教學明白,

“彭坤的夫人是都城人,她臨嫁時我送了她一筆嫁妝,還點了幾個衛兵給她臨時護衛,原本是過兩年就回來的,但是現在彭坤造反了。

所以我只需要喊話幾日,衛兵知曉了其中暗語,就會燒掉剩餘糧草,屆時要麼投降,要麼開門決一死戰,而只要我們喊話的內容足夠誘人,大機率不用死戰,他們就會自己把彭坤綁了送出來。”

這種尋常的造反團伙,內部大多很不穩定,一旦顯露敗勢,同夥的腦袋,就成了自己的保命符。

不過崔琢記得彭坤實力還行,應該不至於很快被自己人砍了腦袋。

一串子話出來,雲逸目瞪口呆,“……將軍竟然這麼早就安排了內應嗎?”

用未雨綢繆來說都有點淺了,這簡直就是未卜先知神仙下凡!

崔琢倒是沉默了半晌,

“彭坤獨攬壽春大權多年,但是之前小乾安王鑄幣的案子,他一沒上報二沒參與,很古怪,我便注意了幾分。”

不過她當初借護衛給那王姈倒是真心的,若彭坤實在過分,他們會想辦法帶她逃。

而崔琢原本只是想偷偷放幾個眼線瞭解情況,沒想到他直接造反。

那也只能讓他的糧草不慎失火了。

沒辦法,陛下聖恩庇佑,上天都不忍啊,這火,就是起的那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