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府門人本來都關了大門,滅了燈,要下去休息了。

沒想這個時辰還能有客人。

崔琢剛才急的恨不得飛過來,一路上的冷風都沒吹涼她的心。

結果進了門了,反倒冷靜下來。

幾個袁府的侍從挑著燈候在邊上。

他家公子不知歇下沒有,他們也不好迎客人進去。

而通報的人沒走出去幾步呢,就看見一個人影急匆匆的擦肩而過。

等等,好像是他家公子……

崔琢聽見聲音,將視線從挑著的燈上收回來。

抬眼,正是氣喘吁吁,衣裳凌亂的袁慎。

這是睡了還是沒睡……

袁慎才不管她現在是不是在糾結,上去拉住人的手就向內走。

他今天本來都心灰意冷,想就此算了。

但是她來了。

那就由不得她再後悔。

……

崔琢身上披著衣服,手裡捧著熱茶,人坐在擺了飯菜的長案前,神色有幾分迷茫。

“你肯定沒顧得上吃飯”

袁慎心情愉快,自然的坐在她對面,“正好,一起吧”

崔琢下意識拿起木箸,“你不問我為什麼來嗎?”

他看起來很開心,笑意怎麼都止不住,

“還問什麼,當然是因為你也愛我,不願意和別人定親”

他得意洋洋的神態看的崔琢不由一笑,

“我可沒這麼說,說不定,我就是來給你送請帖的呢”

某人得意不起來了。

他雙眼危險的眯起,“好啊,哪家?”

你敢說我就敢上他家去。

崔琢老實了,“吃菜,吃菜”

某人並不滿意,起身坐到她邊上,緩緩貼近,

“不許吃,你先說清楚,你到底怎麼想”

兩雙眼眸相互對望。

不知是誰的心跳越來越快。

崔琢從小到大能言善辯,對什麼人說什麼話。

可心意是說不出的。

她湊近幾分,迎著袁慎瞪大的眼睛,落下一吻。

當然是在臉上。

崔琢自認為表達的很明確了,扭頭專心吃飯。

非常鎮定。

如果忽略她連夾兩次都沒夾上來東西的話。

善見公子則雕塑似的靜了許久,然後抬手掩面,耳尖紅的要滴血。

兩個人都挺沒出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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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萬籟俱靜。

崔琢扶在欄邊,看著不遠處晃動的琉璃燈盞。

現在不僅有燈了。

人也在他這裡。

袁慎心裡彷彿被填滿了似的,滿足到快要溢位來。

“你阿父,是什麼態度?”

崔琢毫不在意道,

“你可討好不了他,除非你當場入贅,否則他永遠不會看你順眼,我的建議是,忽略他。”

兩個人都不是衝動的性格,現在靜下來,自然就要開始考慮其他。

首先是袁家的情況,其實出乎崔琢的意料。

袁夫人根本不管自家新婦是誰,袁州牧也全看袁慎意見。

主要他之前一副看淡塵事的態度,只要肯成婚,他們不會要求別的。

那現在就剩崔家。

他們的主要訴求也簡單,就是要有繼承人,所以才一心要招婿。

“我們算平婚,後人優先姓崔,你阿父總不會再說什麼”

袁慎態度很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