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的嗓子沙啞了:“你是那個楚……楚……”

他的身子哆嗦著,完全陷入了恐懼之中,

落入誰的手中都好,唯獨不能是那個傢伙,

酒吧老闆聽過楚良明的傳言,聽說如果被他打敗,將你生吞活剝都是一種仁慈。

最可怕的是他將你大卸八塊,卻仍然維持著你的性命,在你仍有意識的時候將你的大腦切片,

手指一根根卸下來,慢慢研究。

老闆一向對這些傳聞不屑,告訴那些神秘,這都是弱小生物構想出來的恐怖故事。

可此刻,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像是陽光下的冰棒一般融化,被眼前這個天鵝,

不,這個縫合起來的屍塊給侵吞,

老闆心中,那些恐怖故事全都活了過來,

他面如死灰,彷彿最後一線生機折斷,嘴唇哆嗦著,竟是無法把那個名字完整念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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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溫祈墨看著酒吧老闆的身體融化,被那黑色天鵝吸入體內,

他看著老闆臨終前,那恐懼得直髮抖的神色,

只覺得又解氣又好笑。

這老闆,

剛才還在那裡威脅著要殺死所有人,來複活一隻蟲子。

明明是個反社會瘋子,狂信徒,

居然聽到楚良明這三個字時,做出這麼大的反應。

“良明哥這也算是,” 溫祈墨苦笑一下,“呃……名聲在外了吧。”

“喂,天鵝兄弟……還是姐妹?”

“不管了,總之,你是良明哥叫來的幫手吧,能幫我治療一下麼?”

溫祈墨對那天鵝招招手,黑皇女歪過鳥頭,上下打量著他,

似乎很是詫異,不明白這傢伙應該是和自己第一次見面,為什麼能這麼自來熟。

可溫祈墨是什麼人?

他跟著楚良明一路走來,什麼離譜的事情沒見過?

他可是見過植物滿地跑的人,見過仙人掌盆栽衝破束縛,螺旋昇天,

更見過兔子們在事務所裡大鬧,蹦跳追殺著帶著胡蘿蔔的外賣小哥,如同瘋狗。

眼下區區一隻能追上飛機的天鵝而已,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吧。

“屁股被那傢伙捅了一刀,哎喲疼得厲害……” 溫祈墨扶著腰,哎喲叫喚。

溫祈墨這邊若無其事,就坐在酒吧老闆的屍體旁,和黑皇女悠哉嘮嗑。

可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安安穩穩地接受眼前的景象,就比如——

“這……”

安卿魚愕然放下望遠鏡,他一時間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是自己現在,是應該立刻興奮地趕去研究,

還是應該為這荒唐的事情感到憤怒。

那個黑皇女,

自己親手縫合起來的屍體,現在成了一隻克萊因級的神獸不說,

剛才在飛機上發生那一幕,那又是什麼?

它就這樣……輕描淡寫地把老闆化成橡皮泥似的一灘顏料,整個吸收了?

人體的骨骼呢?皮下的器官呢?

那是融化還是軟化?為什麼固體會有變成那樣詭異的形態?

材質學是不是不存在了,生物學也跟著離開地球了?

想著這些問題,安卿魚的腦子一陣發痛,

他並非庸人,恰恰相反,他是一個毫無疑問的天才,智商遠高於正常人類樣本。

初中時期自學完了大學課程,高中就有了幾個領域博士的知識儲備和思維方式。

別說人類的考試了,就連人類無法解釋的神秘,

在他眼裡都是邏輯清晰,條理分明的藝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