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上還是跟著王老實和項充兩代寨主的居多,李袞的鐵桿親信沒有多少,樊瑞高高在上,大家懼怕他的法術者多,能入其嫡系者少之又少。所以後下山的大多數山賊都是又怕樊瑞,又不想得罪項充和王老實的,現在聽王老實說靠邊站無過,牆頭草們就採納了這個選項,嘴裡喊的兇,人卻不上前。

氣得樊瑞在山腰又放了一顆‘二踢腳’,又聽到一片嗡嗡的‘天雷擊頂’議論聲。

這年頭可能沒幾個人知道‘二踢腳’的,能在魔王樊瑞手裡炸響,又衝到雲中再來一聲,恍如和雷神呼應,難怪讓人心悸。

樊瑞還在恫嚇:“項充再不投降,下一個雷就要炸在你的頭上了!”

他外祖母的還沒完了!展平忽地跳下車,繞過戰場向山腰跑去,他速度極快幾乎沒驚動什麼人,無論哪一方力量的關注都是在戰場上,只有眼觀六路的龐統看到了展平的突然行動。

“快去保護展總管!”龐統對身邊的幾個軍士指著展平上山的方向,心裡還在納悶這位是發了什麼瘋。

幾名軍士應著縱馬追上去,剛衝上山腳被一大群山賊圍住,幾個人奮起神勇殺倒一批,嚇得餘人不敢上前,再想找展平時,已經望不見蹤影。

展平得感謝這副殺手體質,身輕如燕矯如靈蛇,攀山如履平地,很快就衝上山腰,與大魔王樊瑞只隔得不足百米。

那裡只站著樊瑞一個人,長髮飄飄,長袖也飄飄,孤高而飄逸。

展平放慢了腳步,小心戒備著一步一步上前。

“勇氣可嘉,可惜,也只有勇氣!”樊瑞發出的聲音像帶了擴音器,不僅展平聽得見,山下也聽得見。

許多人都停了打鬥,舉目往山腰上看。

見展平不說話還是在向前走,樊瑞嘆了口氣:“看來你沒聽說過貧道的手段,這就送你去酆都地獄游上一番!”

樊瑞把臉一抹,本來一張端正莊嚴的臉瞬間變成一張鍾馗惡鬼臉,隨後張口吐出一團烈火,火焰伸出丈餘,連山下的人都看到了,譁聲一片。

展平對這套路早就猜的八九不離十,但也存著疑問:“你這傢伙挺超前啊,啥時候學的川劇,這戲法兒在宋朝還不咋流行吧?”

樊瑞還在噴火,展平撿起一枚石子扔過去,火焰遮住了樊瑞的眼沒提防有人襲擊,被石子打中了心口,雖然力道不大,也驚得緩了一緩,火焰霎時調頭朝他臉上捲過去,樊瑞連忙就地一個滾翻把火撲滅。

展平戲弄道:“你師父沒教你噴火時候不能吸氣嗎?”

“可惱!”樊瑞站起來,兩袖向前一抖,平地生起灰色迷霧,掩住了自家的蹤跡。

迷霧繼續擴散,展平彷彿走進了一片灰色的林子,一具具喪屍的影子似有似無,在林子裡飄蕩,有的還伸著爪子來抓自己。

一切都是幻象,展平這樣想著,閉上眼睛,注意傾聽,也沒見什麼東西抓住自己,但也怕被樊瑞偷襲,據說那廝除了騙人把戲,武功也不弱。

所以展平還是睜開眼睛,對來的東西不躲不避,這回他被一個碩大的圓球擊中,打得氣血翻湧,明白了,所見不都是虛的。

明明幾十米的距離,怎麼還不到頭兒?展平迷失了方向,他憑著記憶一直向前,找那樊瑞站過的一塊禿石,但始終沒有看見,灰森林無窮無盡,或者說就像原地踏步走,眼前始終是那一種景象,並隨著他的走動無限延長。

黑暗的林子,層層的迷霧,盪來盪去的鬼魂,還有腳下的草地裡,窸窸窣窣的像是有無數的蛇在蛹動。

“樊瑞,有膽撤去這些花活兒,當面一戰!”

展平被自己的聲音震到,像是身在一個山洞裡,迴音巨大,一波一波連綿響了好久才息下。

回聲停下後,前面的濃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