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瞬間,太子那低沉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給驚得呆住了。

原本那位抬起手來、正要有所動作的嬤嬤,聽到後嚇得將已經伸出去的手又猛地縮了回來,臉上還帶著尚未消散的驚恐之色。

緊接著,就看到見太子端坐在步輦上,他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似冰,居高臨下地俯瞰著下方的眾人。

見到太子忽然路過,眾人連忙齊刷刷地跪地行禮,口中高呼:“參見太子殿下!”

一時間,整個場面變得鴉雀無聲,只有眾人參拜時發出的輕微聲響在空中迴盪。

然而,常錦真卻莫名地感到一陣心虛。她也不知道這種感覺究竟從何而來,但當她對上太子那犀利的眼神時,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絲慌亂和不安。

她悄悄地低下頭去,試圖掩飾自己內心的異樣。

鬱清歡則匆匆忙忙地抬起頭來,一雙美眸之中噙滿了淚水。

她淚眼朦朧地望了一眼太子,帶著委屈,但僅僅只是這麼短暫的對視之後,她便又如受驚的小鹿一般迅速低下了頭,不敢再直視太子的目光。

看到鬱清歡那副受了委屈的模樣,裴夙的目光驟然一暗,宛如深潭中的寒水一般冰冷刺骨。

他那雙指節分明的大手,一下又一下地輕輕敲打著扶手,整個人散發著一股令人膽寒的低氣壓,在場眾人皆噤若寒蟬,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太子並沒有如往常那般讓眾人起身,反倒是直接從步輦之上走了下來,微微彎腰,伸出一隻修長而有力的手臂,親自將鬱清歡扶了起來。

鬱清歡抬起頭來,眼中淚光閃爍,低聲輕喚了一句:“殿下……”那聲音輕柔,帶著幾分惹人憐愛的意味。

太子亦壓低了嗓音回應道:“不要怕!”

其實,是因為那日他聽到竹苓提起常錦真常常針對鬱清歡,不僅對她百般辱罵,甚至連太子妃也對此不聞不問,所以他今日特地趕來此處。

果不其然,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常錦真仗著自己位分高於鬱清歡,竟想要公然打罵於她。

這一幕恰好被匆匆趕來的太子看在眼裡,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燒。

“常側妃真是好大的威風啊!”太子的眼神猶如寒冬臘月裡的狂風驟雪般森冷,聲音中更是充滿了凌厲的戾氣。

常錦真眼睜睜看著太子公然將鬱清歡扶起,心中自然明白太子對鬱清歡的偏愛之情。

此刻見太子面色陰沉,顯然又是要對自己興師問罪,她不由得滿心委屈,眼眶泛紅,喊道:“殿下……”

她聲音帶著哭訴,“全是因為鬱嬪欺瞞嬪妾和太子妃娘娘,說她不舒服,不能服侍太子妃就先出來了,沒想到她一出來就有說有笑的,嬪妾只是責罰她……”

太子方才在步輦上就看到了鬱清歡臉色發白,想是身子有不舒服。

聽常錦真這麼說,顯然就是故意針對鬱清歡。

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呢,只見鬱清歡那張絕美的面龐上已滿是委屈之色,她說道:“殿下,側妃娘娘這分明是在冤枉嬪妾,嬪妾從前日開始就覺得身子不大舒服,當時便請來了御醫診治。

今日在長秋殿,嬪妾又覺得心慌胸悶起來。妾身絕對沒有像側妃娘娘所說那般有說有笑、欺瞞她與太子妃娘娘。倘若殿下您不信,儘可以差遣御醫前來驗證一番!”

太子聽聞此言,趕忙低下頭,看到鬱清歡那張蒼白的臉龐。

瞧著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太子的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憐愛之情。

於是他聲音一沉:“無需再去請御醫了。孤自然是信得過鬱嬪的,知道她斷不是那種會欺瞞太子妃之人。況且之前御醫所言,也證實了她這幾日的確身體抱恙!”

常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