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群玉閣之上,微風輕拂,氣氛略顯靜謐。

“申鶴,不知此次下山可有所體驗?”

雷電釋的聲音突兀地響起,目光直直地投向申鶴。

申鶴身形微微一怔,聽到這突如其來的問詢,她緩緩低下頭,沉默如淵,片刻之後才啟唇回應:

“師父不久前就問過相似的問題,我的回答很模糊,但現在…”

她的聲音輕柔,似是怕驚擾了這空氣中的寧靜。

接著,申鶴緩緩環顧四周,每個人都很快樂,群玉閣下,那隱隱約約傳來的小孩子的嬉鬧聲,似是從遙遠的塵世飄來,帶著人間獨有的煙火氣息。

“我見了許多,亦感受到許多。曾於我而言,塵世如夢,虛妄不實。但與千巖軍共戰跋掣,見眾人齊心,其志如磐,我才知曉人間有如此熾熱的信念。”

申鶴的眼神中透著一絲從未有過的光亮,繼續說道,“師叔如明燈,照拂我於塵世迷茫之路;裟羅與熒等同伴,亦似繁星,伴我身旁,予我力量。我似離索孤舟,入了溫暖港灣,心湖之中,漣漪泛泛,盡是對這人間的新悟甚暖。”

“看來師姐下山心性的確有些改善。”

裟羅瞧見申鶴嘴角那一抹淺淡卻動人的微笑,不禁會心一笑。

“塵世紛擾,既有擾心之亂象,又有諸多溫情暖意,可潤心田。”

裟羅與申鶴這對師姐妹便這般暢聊起來。

雷電釋見此情景,也無意多做打擾,想著安靜待會,忽見一名傭人匆匆朝自己走來。

原來是雲堇叫人來提醒雷電釋準備上臺了。

雷電釋輕點下頭,示意明白,而後讓惟神推著自己向後臺行去。

而此時,裟羅還有一個重要任務——看能否說動申鶴到稻妻一遊。

“你們看,雲先生上臺了。”

不知是誰興奮地高喊了一句。

“耶,怎麼有個人推著個殘疾人從另一邊……”

那話語剛脫口而出,尚未說完,周圍的朋友、長輩們,或是因眼尖瞧見了上臺之人的不簡單,或是出於不想惹事的心思,趕忙伸手捂住那人的嘴。

可嘆,閒話恰似那脫韁的野馬,一旦衝出口去,便難以輕易收尾,臺下頓時泛起一陣小聲的嘰嘰喳喳,似是一群不安分的麻雀在竊竊私語。

“肅靜!”

凝光身姿婀娜卻不失威嚴,她站起身來,一聲怒喝,仿若洪鐘乍響,瞬間壓住了臺下那惱人的蜚言。

雲堇在臺上,微微有些歉意地瞥了一眼臺下的雷電釋,只是雷電釋仿若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他心中此刻更多的是在思量著待會演唱可千萬不能搞砸了,在他看來,若是在臺上出醜,那才是真正的丟臉之事。

至於那些喜歡在臺下嚼舌根子的人,總會有人出面去管束的。

隨著古箏那空靈的絃音、笛子的悠揚婉轉、二胡的如泣如訴等演奏器樂漸次完畢,雲堇輕輕一捻手指,《神女劈觀》,正式開場。

“可——嘆——”

“……”

那嫋嫋戲腔,似是穿越了千年的時光,悠悠傳來。

舞臺之上,光線如靈動的精靈,流轉不息,照射在雷電釋和雲堇身上,那明亮的光線卻愈發讓雷電釋覺得渾身不自在,心中暗暗想著,以後這種登臺演唱的邀請,果然還是推脫了為好。

不過還好,他心下稍安,發覺並非自己一人在這臺上“受苦”,瞧,那惟神不也在一旁陪著自己嘛。

誒,等等,心神一動,惟神已然不見蹤影!

原來,在把雷電釋推上臺後,惟神見音樂奏響,便知曉此處已不是自己該待的地方。

趁著雷電釋被音樂吸引,便如一陣風般,一溜煙的功夫就下了臺